其它小说连载
其它小说《暴雨那夜走散原因主角分别是冰冷陈作者“难如登天的庄懿皇后”创作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如下:我和陈凛暧昧了三谁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直到他撞见周临把我抵在墙上吻我耳“只是朋友?”他冷笑时眼底有血我赌气说“你管不着”,他转身就后来我冒雨追他他降下车窗:“知道吗姜晚?”“你每次动我都在说服自己再信你一”暴雨砸在他睫毛上:“现没力气”我攥着他送的手链哭求:“再给次机会...”他轻轻掰开我手指:“太迟”咖啡杯下压着张泛黄的便签——“等你确定选”背面还有一...
主角:冰冷,陈凛 更新:2025-11-07 02:01:49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我和陈凛暧昧了三年,谁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直到他撞见周临把我抵在墙上吻我耳垂。
“只是朋友?”他冷笑时眼底有血丝。我赌气说“你管不着”,他转身就走。
后来我冒雨追他车,他降下车窗:“知道吗姜晚?”“你每次动摇,
我都在说服自己再信你一次。”暴雨砸在他睫毛上:“现在,没力气了。
”我攥着他送的手链哭求:“再给次机会...”他轻轻掰开我手指:“太迟了。
”咖啡杯下压着张泛黄的便签——“等你确定选我。
”背面还有一行小字:“但别让我等成笑话。”1“姜晚,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
”陈凛的声音像块冰,又冷又硬,砸在KTV包厢厚重的门板上,震得我耳膜嗡嗡响。
走廊顶灯惨白的光线落在他脸上,把他绷紧的下颌线照得格外锋利。他站在那儿,堵着门,
眼睛死死盯着我,更准确地说,是盯着我身后。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脊背撞上一个人温热的胸膛。是周临。他刚才还带着笑意的声音此刻也沉了下去,
带着点被打扰的不悦:“陈凛?这么巧。”巧个屁。我心里骂了一句,
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空气里弥漫着烟味、酒气,
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和火药味。陈凛的目光像探照灯,在我脸上、脖子上来回扫视,
最后定格在我耳垂下方那块皮肤上。那里刚才被周临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拂过,有点痒,
现在被陈凛这么盯着,却像被针扎一样火辣辣地疼。“问你话呢,”陈凛往前逼近一步,
那股熟悉的、带着点洗衣粉清冽味道的气息压了过来,却裹挟着前所未有的寒意,“你们俩,
这算什么?”他离得太近了,近得我能看清他眼底密布的红血丝,像一张细细的网,
网住了他所有的情绪——愤怒,失望,还有一丝……受伤?这念头让我心脏猛地一抽。
我讨厌他这种质问的语气,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什么算什么?”我梗着脖子,
试图找回一点气势,声音却干巴巴的,“就……朋友啊,出来玩不行吗?
”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心虚。周临的手还虚虚地搭在我腰侧,刚才在昏暗的包厢里,
他凑近我耳边说话时,嘴唇几乎擦过我的耳垂,那感觉……绝不是普通朋友该有的距离。
“朋友?”陈凛嗤笑一声,那笑声又冷又短促,像冰碴子刮过玻璃,“朋友需要贴这么近?
需要……”他眼神再次落在我耳垂下方,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需要搞这种小动作?
”“陈凛你够了!”周临往前站了半步,把我挡在身后半个身子,语气也带上了火气,
“晚晚跟谁在一起,做什么,轮得到你管?你谁啊?”“我谁?
”陈凛的目光越过周临的肩膀,钉子一样钉在我脸上,嘴角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弧度,
“姜晚,你告诉他,我是谁?”包厢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浪一阵阵涌出来,
混合着里面人鬼哭狼嚎的歌声,吵得我脑仁疼。走廊里偶尔有服务生推着酒水车经过,
好奇地瞥一眼我们这剑拔弩张的三人组,又匆匆低头走开。空气粘稠得让人窒息。我是谁?
我是那个和你一起在图书馆熬通宵赶论文,困得头一点一点往你肩上靠的人。
我是那个冬天手冷,你一边嫌弃一边把我冻僵的手揣进你大衣口袋的人。我是那个半夜发烧,
你翻墙出校门跑遍半个城给我买药的人。我是那个……和你暧昧了整整三年,
分享过无数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和触碰,却谁都没有勇气先开口说“在一起”的人。可这些话,
现在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周临挡在我身前的姿态,陈凛那咄咄逼人的眼神,
还有我自己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混乱和委屈,拧成了一股邪火。“他管不着!
”我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利,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赌气,“陈凛,
你是我什么人啊?你凭什么管我跟谁在一起?我跟周临就是朋友,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
你少在这儿摆出一副抓奸的嘴脸!”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太冲,太伤人。
我看到陈凛眼底那点微弱的、挣扎的光,在我那句“你是我什么人”出口的瞬间,
彻底熄灭了。像被泼了一盆冰水,只剩下死寂的灰烬。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包厢里正好切了一首撕心裂肺的情歌,
歌手在吼着“为什么你要离开我”。这背景音此刻显得无比讽刺。陈凛没再看周临,
也没再看我。他的目光越过我们,投向走廊尽头那片模糊的黑暗,眼神空洞得可怕。
他点了点头,动作很慢,带着一种沉重的、被彻底抽干了力气的疲惫。“行。
”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哑得厉害。然后,他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回头。
走廊里惨白的灯光把他挺直的背影拉得很长,投在光洁的地砖上,透着一股决绝的冷意。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一下,又一下,敲在我心上,越来越远。“陈凛!
”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他没停。背影消失在拐角,
像一滴水融进了黑暗里。“晚晚?”周临的手搭上我的肩膀,带着安抚的意味,“别理他,
他就这臭脾气,莫名其妙。”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动作大得自己都吓了一跳。
肩膀被他碰过的地方,残留的温度让我觉得格外不舒服,甚至有点恶心。
我脑子里全是陈凛最后那个眼神,空洞,死寂,还有转身时那决绝的背影。
“我……我去下洗手间。”我胡乱地丢下一句,几乎是落荒而逃,
朝着陈凛消失的那个拐角追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撞得肋骨生疼。
走廊拐过去是通往安全出口的楼梯间。我推开沉重的防火门,里面只有应急灯幽绿的光,
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空荡荡的,只有我急促的喘息声在回响。他走了。真的走了。
一种巨大的、冰冷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比刚才被他撞见时更甚。我扶着冰冷的楼梯扶手,
指尖都在发颤。刚才那股赌气的硬撑瞬间垮塌,只剩下茫然和一种尖锐的、说不出的痛。
“陈凛……”我对着空无一人的楼梯间,又低低地叫了一声,
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哽咽。回答我的,只有死寂。2那晚之后,我和陈凛之间,
彻底冷了。不是那种大吵大闹后的冷战,而是一种无声的、彻底的隔绝。像一堵厚厚的冰墙,
在我们之间无声无息地竖了起来。他不再给我发任何消息,
不再出现在我们常去的图书馆角落,甚至在学校食堂远远看见我,
也会立刻面无表情地调转方向。我试过给他发微信。第一次,是第二天早上,
我盯着手机屏幕犹豫了很久,删删改改,最后只发过去一句:“昨晚……对不起,
我话说重了。”消息石沉大海。那个小小的灰色头像,安静得像一块墓碑。我不死心,
隔了两天,又发了一条:“我们谈谈好吗?就十分钟。”依旧没有回应。
对话框里只有我孤零零的两条消息,像被遗弃在荒原上的石子。我甚至去他宿舍楼下等过。
深秋的风已经很凉了,吹得我手脚冰冷。我站在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下,
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影,心里七上八下。等了快一个小时,终于看到他背着书包,
和两个室友一起从楼里走出来。他穿着件深灰色的连帽卫衣,帽子拉得很低,
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巴。“陈凛!”我鼓起勇气喊了一声,快步跑过去。
他脚步顿了一下,旁边的室友也停了下来,有些尴尬地看着我们。陈凛抬起头,
帽檐下的眼睛扫过我,那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甚至没有一丝意外或者厌恶。就是纯粹的……陌生。“有事?”他开口,声音平淡无波,
听不出任何情绪。我被他这眼神和语气噎了一下,准备好的话全堵在喉咙里。
“我……我想跟你聊聊昨晚的事。”我艰难地说。“没什么好聊的。”他打断我,
语气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你说得很清楚,我也听明白了。”他顿了顿,
目光掠过我的脸,又移开,看向远处,“以后,别来找我了。”说完,他不再看我,
对旁边的室友说了句“走吧”,径直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卷着几片枯黄的落叶。我僵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咒。他刚才的眼神,
比任何愤怒的指责都更让我心慌。那是一种彻底的、放弃了的平静。好像我这个人,
连同我们之间那三年模糊不清的时光,在他心里,已经彻底翻篇了。“晚晚?
”周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刻意的温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他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很自然地伸手想揽我的肩,“站这儿干嘛?风这么大,别冻着了。
”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躲开他的手,动作幅度很大,引得旁边路过的几个学生侧目。
周临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眼神里掠过一丝阴郁。“别碰我!
”我几乎是低吼出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
巨大的委屈和一种被抛弃的恐慌感瞬间淹没了我,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我死死咬着嘴唇,不让它们掉下来,转身就跑,把周临和他那错愕的表情远远甩在身后。
我跑回宿舍,砰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宿舍里没人,安静得可怕。我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埋进去,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掏出来,屏幕亮起,
显示的却是周临的名字。“晚晚,别生气了。陈凛那种人,不值得你难过。晚上一起吃饭?
我知道新开了一家不错的日料。”我盯着那条信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值得?那谁值得?
你吗?昨晚在KTV,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故意凑那么近……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我猛地按掉手机,
把它狠狠扔到床上。屏幕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眼泪终于决堤,汹涌地流下来,
无声地浸湿了膝盖上的布料。不是因为周临,也不是因为陈凛刚才的冷漠。是因为我自己。
因为那晚脱口而出的伤人话,因为这三年来自己摇摆不定的心,
因为此刻清晰得可怕的认知——我好像,真的把陈凛弄丢了。3日子像掺了沙子的水,
浑浊又磨人地往前淌。陈凛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里,连一点影子都没留下。
我像个丢了魂的人,上课走神,吃饭没滋味,晚上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脑子里全是那天他转身离开的背影,还有那句冰冷的“别来找我了”。周临倒是锲而不舍。
消息、电话、宿舍楼下“偶遇”,花样百出。他好像把那晚KTV的冲突当成了某种契机,
攻势更加明显。他确实很会哄人,带我去看新上映的文艺片,请我吃精致的餐厅,
送我包装漂亮的小礼物。他说话风趣,举止体贴,无可挑剔。可我心里那根弦,始终绷着,
无法放松。每次他靠近,我身体会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僵硬,后退。他试图牵我的手,
我会像被电到一样猛地抽开。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深,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探究,
让我浑身不自在。“晚晚,你还在想他?”一次在咖啡馆,周临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状似不经意地问,目光却紧紧锁着我。我盯着窗外飘落的枯叶,没说话。想,怎么不想?
想得心口都发疼。可这话不能说。“他那种人,太较真,太死心眼。
”周临的语气带着点轻蔑,“一点小事就闹成这样,至于吗?感情里,谁没点过去?
谁没点选择?他这样,只能说明他幼稚,承受能力差。”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小事?选择?我脑子里闪过陈凛最后看我时那死寂的眼神。
那绝不是因为小事。“别说了。”我放下杯子,声音有点哑。周临笑了笑,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他刚拿到的一个实习offer,语气轻松又带着炫耀。
我听着,心思却飘得很远。陈凛呢?他最近在忙什么?他……还好吗?
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持续了快一个月。直到那个周五的下午。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
是个陌生号码。我正被周临拉着在市中心一个挺有名的艺术区看一个先锋画展。
展厅里光线昏暗,人不多,墙壁上挂着些扭曲抽象的线条和色块,看得人头晕。
周临兴致勃勃地给我讲解着什么“解构主义”、“后现代隐喻”,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只觉得那些扭曲的线条像一张张嘲讽的脸。震动声执着地响着。我抱歉地对周临示意了一下,
走到相对安静的展厅角落接起电话。“喂?”“请问是姜晚吗?
”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中年女声,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掩饰不住的焦急。“我是,您哪位?
”“我是陈凛的妈妈!”女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
“小凛……小凛他妈妈……我……我快不行了!在市中心医院抢救!
她一直念着你的名字……小凛他……他电话打不通!你能不能……能不能快点过来?求你了!
”轰——像一道惊雷在脑子里炸开。我握着手机的手瞬间冰凉,指尖都在抖。陈凛的妈妈?
抢救?念着我的名字?陈凛电话打不通?“阿姨……阿姨您别急!在哪个医院?几楼?
我马上到!马上!”我语无伦次地问着,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市中心医院!急诊抢救室!三楼!快!快啊!”陈妈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好!
我马上!”我挂断电话,转身就往展厅外冲,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去医院!快!
“晚晚?怎么了?”周临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被我脸上惨白的颜色和惊慌失措的样子吓了一跳。“放开!”我用力甩开他的手,
声音尖利得自己都陌生,“陈凛妈妈出事了!在医院抢救!我要过去!”“什么?
”周临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现在?我们这画展还没看完呢,
而且这里离市中心医院挺远的,晚高峰马上开始了……”“我说我要去医院!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放开我!
”周临被我吼得脸色一沉,手却没松:“姜晚,你冷静点!他妈妈出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凛自己不会去吗?用得着你这么火急火燎地赶过去?你以什么身份去?
”“你管我什么身份!”我彻底崩溃了,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他的手,
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一道红痕,“他电话打不通!他妈妈在叫我!你让开!”我不再看他,
也顾不上周围人投来的诧异目光,像疯了一样冲出展厅,冲下楼梯,冲到马路边。
晚高峰的车流已经开始拥堵,喇叭声此起彼伏。我站在路边,看着一辆辆疾驰而过的车,
急得浑身发抖,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打车!对,打车!我拼命地挥手,
一辆辆出租车亮着“空车”的灯,却都无视了我,呼啸而过。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每一秒都像刀子一样割在我心上。陈凛妈妈痛苦的样子,陈凛联系不上的焦急……我不敢想。
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号码。我颤抖着接起。“姜晚?你……你到了吗?
”陈妈妈的声音更加虚弱,带着绝望的哭音。“阿姨!我在打车!马上!您再等等!陈凛呢?
联系上了吗?”我急得语无伦次。
…阿姨怕是不行了……就想……就想看看你和小凛……”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痛苦的呻吟,
还有仪器尖锐的鸣叫声。“阿姨您坚持住!我马上到!求您了!”我对着电话哭喊,
不顾一切地冲到马路中间,试图拦下一辆车。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一辆黑色轿车在我面前险险停住,司机探出头破口大骂:“找死啊!”我不管不顾,
扑到车窗边,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师傅!求求你!送我去市中心医院!急诊!
我给您双倍车钱!求求您了!救命啊!”司机被我吓到了,犹豫了一下,
还是打开了车门:“快上来!”我几乎是爬进车里的,连声说着谢谢。车子启动,
汇入拥堵的车流。我死死攥着手机,看着窗外缓慢移动的街景,每一秒都是煎熬。
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陈凛的号码,我一遍遍拨打,
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那个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为什么关机?
他在哪里?他知不知道他妈妈……巨大的恐惧和自责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如果……如果陈凛的妈妈真的……而我却因为和周临看什么狗屁画展,
错过了……我甚至……甚至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就为了不被打扰,
能“专心”地听周临讲那些无聊的“艺术”!我猛地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车厢里格外刺耳。司机从后视镜里惊愕地看了我一眼。“姑娘,
你……”“开快点!师傅!求您了!”我捂着脸,泣不成声。
车子终于挪到了市中心医院门口。我甩下一张钞票,连滚带爬地冲下车,朝着急诊大楼狂奔。
高跟鞋崴了一下,我干脆踢掉鞋子,赤着脚在冰冷的地砖上奔跑,冲进电梯,
疯狂地按着三楼的按钮。电梯门一开,浓重的消毒水味和一种压抑的恐慌感扑面而来。
抢救室门口亮着刺眼的红灯。走廊里站着几个人,气氛凝重。我一眼就看到了陈凛。
他背对着我,站在抢救室紧闭的门前,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他穿着件单薄的黑色T恤,
肩膀绷得紧紧的,微微佝偻着。他妈妈的一个亲戚,一个头发花白的阿姨,正红着眼睛,
低声跟他说着什么。“陈凛!”我喘着粗气,赤着脚跑过去,声音嘶哑。他身体猛地一僵,
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悲伤,
甚至没有惊讶。只有一片死寂的空白。他的眼睛,深得像两口枯井,
里面映着我此刻狼狈不堪的样子——头发凌乱,满脸泪痕,赤着双脚,
裙子下摆还沾着奔跑时溅上的泥点。他看着我,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那眼神,
比KTV那晚的冰冷,比宿舍楼下的陌生,更让我感到一种灭顶的寒意。
那是一种……彻底的心死。仿佛我这个人,连同我此刻的焦急和眼泪,在他眼里,
都成了最可笑、最无谓的表演。抢救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
脸色沉重地摇了摇头。走廊里瞬间爆发出压抑的哭声。陈凛的身体晃了一下,他猛地转过头,
看向医生,又看向那扇缓缓打开的门。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死寂的眼底,
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无声无息。我僵在原地,浑身冰冷,连血液都仿佛冻住了。
抢救室的红灯,像血一样刺眼。陈凛没有再看我一眼。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极其沉重地,
走向那扇门。我张了张嘴,想喊他,想解释,想说我打了车,
我拼命赶来了……可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浸透了冰水的棉花,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有眼泪,
无声地、汹涌地往下淌。他走到门口,脚步顿住。没有回头,声音低哑得像是砂纸磨过,
清晰地传到我耳朵里,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疲惫和……认命。“你没错。”他说,
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咀嚼这三个字的滋味,然后,极其缓慢地,补上了后半句,轻飘飘的,
却像重锤砸在我心上。“是我犯贱。”4陈凛那句“是我犯贱”,像一把淬了冰的钝刀子,
在我心口反复地割。抢救室外压抑的哭声,医生沉重的叹息,亲戚们悲痛的眼神,
最后走进抢救室时那挺直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背影……这些画面在我脑子里反复回放,
成了挥之不去的噩梦。我像个游魂一样回到宿舍,赤着的脚被冻得麻木,
踩在冰冷的地砖上也没感觉。宿舍里依旧没人。我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抱着膝盖,
把脸埋进去,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不是冷,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恐惧和悔恨。
我害死了陈凛的妈妈吗?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让我喘不过气。如果我没有调静音,
如果我没有跟周临去看那个该死的画展,如果我第一时间接到电话……是不是就能赶上?
是不是陈凛的妈妈就能……就能再看她儿子一眼?再看我一眼?巨大的负罪感几乎将我压垮。
我甚至不敢去想陈凛现在是什么样子。他妈妈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他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他妈妈一个人把他拉扯大。他曾经跟我说过,
他妈妈身体一直不太好,但很要强,从不肯在他面前表露半分。他最大的愿望,
就是快点毕业,赚钱,让他妈妈过上好日子。现在……什么都没了。因为我。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嗡嗡作响。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把它掏出来扔开。
屏幕上跳动着周临的名字。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很多条信息。“晚晚,你到哪了?
没事吧?”“怎么不接电话?急死我了!”“画展这边结束了,你在医院吗?我过去找你?
”“姜晚!回个话!”我看着那些信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
我冲到洗手间,对着马桶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我恨周临。
如果不是他拉着我去看画展,如果不是他那些若有若无的暧昧和暗示……我更恨我自己。
恨自己的摇摆不定,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那晚在KTV口不择言的伤害,
恨自己今天为了所谓的“清净”调了静音!我抓起手机,手指颤抖着,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在屏幕上敲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恨意:“周临,滚!别再找我!
我永远不想再看见你!”发送。然后,拉黑。删除所有联系方式。动作一气呵成。
做完这一切,我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壁,大口喘着气。眼泪已经流干了,
只剩下眼眶火辣辣的疼。心里空了一个大洞,呼呼地往里灌着冷风。不行。我不能这样。
陈凛……陈凛现在是最需要人的时候。他只有一个人了。我得去找他。我得陪着他。
哪怕他恨我,打我,骂我,我也要在他身边。这个念头像黑暗里唯一的光,
支撑着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洗了把脸,
看着镜子里那个双眼红肿、脸色惨白、狼狈不堪的自己,用力拍了拍脸颊。换掉脏了的裙子,
穿上厚实的衣服和鞋子。我要去找他。我知道他家的地址。以前他妈妈身体不舒服,
他赶回去照顾时,我给他点过外卖。那个老旧的、没有电梯的居民小区,六楼东户。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深秋的雨,冰冷刺骨,砸在脸上生疼。我没有伞,也顾不上找伞,
一头冲进了雨幕里。雨水瞬间打湿了头发和外套,冷意渗透进来,冻得我牙齿打颤。
但我感觉不到冷,心里那团火烧得我浑身滚烫,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他!
打车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区门口。雨更大了,瓢泼一般,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水汽。
路灯昏黄的光线在雨幕中晕染开,模糊不清。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进小区,单元门敞开着,
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我扶着冰冷的楼梯扶手,一步两级地往上爬,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混合着雨水和汗水,狼狈不堪。终于到了六楼。
东户那扇熟悉的、漆皮有些剥落的绿色铁门紧闭着。门缝里没有透出一点光。他不在家?
还是在里面,只是不想开灯?我站在门口,雨水顺着发梢和衣角往下滴,
在脚边积了一小滩水。冰冷的湿衣服贴在身上,寒意一阵阵袭来,我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我抬手,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力敲了敲门。“陈凛!陈凛你在家吗?开门!是我,姜晚!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带着哭腔和急切。没有回应。
网友评论
小编推荐
最新小说
最新资讯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