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引行业先锋

我攥着手机，指节捏得发白。屏幕上是娱乐版头条。沈淮深拥着当红小花，从酒店夜会出来。

标题起得耸动，“沈氏集团总裁新欢疑曝光，林沫七年枕边凉”。底下评论更戳心肝肺。

“正牌夫人？林沫是谁？没听过。”“哦，那个花瓶啊，沈总身边最久的那位？

”“捂不热的石头吧，沈总外面野花没断过。”“听说就是当年趁沈总家里出事爬床成功的，

能有什么地位？”七年了。我跟了沈淮深七年。从他一无所有，陪他到功成名就。

没等来一场婚礼，倒等来一次次桃色新闻。以前我还会闹，会问。

每次他都用钱和礼物搪塞我，说逢场作戏，说我最重要。信多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贱。

手机响了。是他特助打来的。“林小姐，沈总交代，今晚家宴请您务必出席。

司机半小时后到楼下。”声音公式化，像在通知一件物品挪个地方。我喉咙发紧，

压下那点酸涩，声音平静得自己都陌生。“好。另外，请转告沈总，回来一趟，有事谈。

”特助顿了顿，大概意外我没像以前那样追问绯闻，只答，“好的。”挂了电话，

我环顾这栋顶层豪宅。江城最寸土寸金的地段，能俯瞰整个外江。

装修是沈淮深favolite的冷灰调，奢侈，也冰冷。像一座巨大精美的笼子。

我守在这里，等他偶尔临幸。七年，我散的架子和自尊，够铺满这屋子每一个角落了。

我走进衣帽间。最显眼的位置，挂着他送的各色高定礼服珠宝。我没动。

从最角落拖出一个半旧行李箱。我的东西很少。几件自己买的舒适旧衣，几本书，一个相框。

相片是七年前拍的。那会儿他还没发迹，挤在出租屋里。他搂着我，下巴搁在我发顶，

两人笑得没心没肺。那会儿他眼里真有我。我拿起相框，指腹擦过玻璃面。那时真傻，

真爱他。以为苦尽，甘总会来。行李箱咔哒合上。声音干脆，像斩断什么。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他回来了。比预期早很多。沈淮深走进门。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

眉宇间有丝倦色，依旧身姿笔挺，气场迫人。他扫了眼客厅中央的行李箱，

目光掠过一丝不易察的不悦，但没问。大概是以为我又在闹脾气，玩什么新把戏。

他松了松领带，习惯性地走向酒柜。“不是家宴？收拾东西去哪。”语气随意，

像问今天天气。我看着他侧脸。棱角分明，确实好看。不然当年也不会第一眼就陷进去。

“沈淮深，”我叫他全名。他倒酒的动作顿了一下。我很少连名带姓叫他。“我们算了。

”冰塊掉进酒杯，發出清脆一響。他轉身，靠在酒櫃上，晃著酒杯，看我。

那眼神像是在研判一份不太满意的合同。“因为那个新闻？”他扯嘴角，有点嘲讽，

又不耐烦。“林沫，我说过多少次，那是应酬，是做给外界看的戏。你非要每次都揪着闹？

”看，他永远觉得我在闹。我吸了口气，五脏六腑都牵着钝痛，但声音稳住了。“不是闹。

我想清楚了。七年，到头了。”他抿了口酒，朝我走来。居高临下。“到头？

你说到头就到头？”手指抬起我下巴，迫使我看他。他眼底有冷光，还有一丝笃定，

笃定我离不开他。“林沫，别较劲。你想要什么？婚纱？明天就带你去选。戒指？

还是看中了哪套新季珠宝？”又是这样。用物质堵我的嘴。每次都是。我偏头躲开他的手。

他指尖落了空，僵了一瞬。“我什么都不要。你的钱，你的礼物，你的房子车子，

我一样不带。”我指了指那个旧箱子，“我只拿走我自己的。放了七年的青春，算了，

我不要了。”他脸色沉下来。耐心告罄。“林沫，适可而止。今晚家宴很重要，爸要看。

”沈家老爷子。沈家真正的定海神针。也是这些年，唯一给过我一点善意的人。

但我不能因为这个，再搭上自己一辈子。“那是你的家宴，跟我无关。”我拉起行李箱拉杆，

“祝你以后，真能找到一个配站在你身边，让你愿意公开，值得你尊重的人。”我朝门口走。

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七年，我从二十一岁走到二十八岁。最好的年岁都喂了狗。

“站住。”他声音冷硬，裹着寒意。“你今天走出这个门，就别后悔。”我没回头。

手搭上门把。“沈淮深，我只后悔一件事。”他可能以为我要说后悔跟他。

或者后悔当年识人不明。我拧开门。“后悔没早点走。”门在我身后关上。

隔绝了他可能错愕，可能暴怒的脸。电梯下行时，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但平静的脸。没哭。

很好。我一滴眼泪，都不会再为他流。我在闺蜜苏苏那凑合了一晚。她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主要是气我現在才迷途知返。第二天我就拖着箱子去找房子。身上没什么钱。

沈淮深给的黑卡副卡我掰断了扔他家垃圾桶。自己攒的那点，

在这座城市租个好点的小公寓都紧巴巴。最后找了个老小区的一居室。不大，但干净，向阳。

我折腾了一天，打扫布置。忙起来，就没空想心口的洞。手機安靜得出奇。

沈淮深沒打來一個電話。這倒像他。他傲慢，從不低頭。大概以為我受不了苦，

沒兩天就會哭著回去。晚上，蘇蘇給我送來些日用品，抱著我嘆氣。“真想清楚了？

那可是沈淮深，多少女人做夢都想攀上的高枝。”我開了罐啤酒，喝了一口。“高枝挺好的。

就是折騰人，我不攀了。”苏苏看着我，半晌，重重一拍我肩膀。

“行!!姐妹挺你!!找工作是吗？我帮你问问!!”我真開始找工作了。脫離社會七年，

專業丟得差不多了。簡歷蒼白得像張廢紙。投出去的回應寥寥。好不容易有幾個面試，

對方一看我空白的七年和年紀，笑容就變得勉強。錢包很快癟下去。壓力像座山。但奇怪，

我沒想像中慌。自己掙的銅板，買的泡麵，吃著比那座豪宅裡的山珍海味踏實。半個月後，

我破天荒接到一個面試電話。一家挺有名的設計公司，招助理。崗位基礎，但公司平台好。

我拚盡全力準備。面試那天，穿上唯一一套像樣的舊西裝。面試官是個幹練的女人，姓陳，

設計總監。她翻看我貧瘠的簡歷，又看看我。“空白七年？”我手心冒汗，但挺直背。“是。

因為一些個人原因，中斷了職業生涯。但我學習能力很強，也肯吃苦。”陳總監合上簡歷，

看著我眼睛。“明天能來上班嗎？試用期三個月，薪水不高，事情雜，可能經常加班。

”我愣住了。幾乎以為自己聽錯。“您……錄用我？”“我更看重眼緣和態度。”她笑笑，

“你眼睛裡有股勁兒。不像認命的人。”我鼻子一酸，死死忍住。

“謝謝您!!我能來!!我一定好好幹!!”走出辦公樓，天都藍了幾分。我捏著拳頭，

差點在人來人往的街上喊出來。這是第一步。林沫，你得站穩。新工作確實累。

端茶送水、打印跑腿、整理資料，誰都能使喚我。但我像塊海綿，拼命學，看不明白的問，

做不完的主動加班。沒多久，同事們看我的眼神就從輕蔑變成接納。

領到第一份微薄薪水的時候，我去吃了頓火鍋。一個人，點了滿滿一桌。吃著吃著，

眼睛就模糊了。辣的。日子彷彿上了另一條軌道。忙碌，充實，貧窮，但自由。

我幾乎不再想起沈淮深。只在某些深夜，夢裡還有舊時碎片，醒來心口空落落一陣，

然後被鬧鐘催著投入新一天奔忙。直到那天。公司接下一個重要項目，和沈氏集團合作。

對方要求極高，老闆親自帶隊做匯報。陳總監點名帶上我，說我細心，做會議記錄。

我心裡咯噔一下。沈氏。應該不會那麼倒楣正好撞上他吧。他總裁之尊，

這種級別的項目合作，還不到他親自過問的程度。我安慰自己。走進沈氏集團氣派的會議室，

我還是手心冒汗。低調地縮在團隊最後方，盡量降低存在感。對方代表進來了。為首的，

居然是副總。我鬆了口氣。彙報進行到一半。會議室門再次打開。所有人下意識起立。

沈淮深穿著一身鐵灰色高定西裝，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戰戰兢兢的特助。他目光隨意一掃，

像帝王巡視領地。準確無誤地，落在我臉上。我僵在原地，捏著筆記本的手指瞬間冰涼。

他眼神頓了頓，似乎極其意外。隨即，那意外被一種深沉的、看不透的情緒覆蓋。

他就那麼看著我，像要看穿我這一個多月去了哪裡，為什麼會在這裡。老闆趕緊迎上去，

“沈總，您怎麼親自來了？”沈淮深拉開主位坐下，姿態慵懶，卻掌控全場。“路過。聽聽。

”他的目光，若有似無地，還烙在我方向。我低下頭，假裝專心記錄。心跳得像打鼓。

整個彙報過程，我如坐針氈。能感受到那道視線，時不時落在我頭頂，審視，探究，

還有點別的什麼。我不敢抬頭。終於熬到結束。老闆和陳總監陪著沈淮深邊說邊往外走。

我趕緊收拾東西，只想快點逃離。“…項目不錯。後續跟進，我希望由這位…”他頓了下，

似乎忘了名字。旁邊特助低聲提醒，“林助理。”“對，林助理來對接。

”沈淮深的聲音不容置疑。“她記錄很詳細，態度看着也認真。”我猛地抬頭，

撞上他深不見底的目光。他絕對是故意的!!老闆和陳總監都愣了一下。尤其是陳總監，

看了我一眼，眼神複雜。但沒人敢駁沈淮深。“好的好的，沒問題。林沫，

還不快謝謝沈總信任？”我喉嚨發緊，擠出两个字，“沈總。”他微微颔首，像恩赐。

转身離開前，那眼神最後掠过我，帶着一絲极淡的、勝券在握的弧度。仿佛在说，看，

你逃不掉。我手脚冰凉。回去的车上，气氛微妙。陈总监没多问，只公事公办地说，

“既然沈总点名，那你好好跟。别出岔子。”我嘴里发苦。“总监，

我……”“公司很重视这个项目。”她打断我，意味深长，“把握好机会。”我哑口无言。

我知道，我没得选。对接工作并不輕鬆。沈氏那邊負責的是個部門經理，姓王，

出了名的難搞。事事挑剔，吹毛求疵。我硬著頭皮上。一遍遍修改方案，核對數據，

跑斷腿溝通。王經理幾次刁難，我忍著氣，專業應對。他大概意外我沒搬出沈淮深壓他，

或者沒哭啼啼去找靠山，態度反而緩和了些。我以為是自己專業態度贏得的進展。

直到那天我去送修改後的文件。王經理辦公室門虛掩著。我正要敲門，

聽到裏面傳出他打電話的聲音，帶著點討好。“……是，是，沈總您放心。

林助理……挺能吃苦的，沒抱怨……對，按您說的，磨練她，

但沒太過……分寸我懂……她能力？還行，悟性不錯……”我站在門外，

手裏的文件變得滾燙。原來不是我的努力有了成效。是沈淮深。他在背後操控著一切。

他讓王經理磨練我，卻又不准真的為難死我。他想幹什麼？證明我離了他不行？

證明我在外頭寸步難行，必須依仗他的“照顧”？一股屈辱感沖上頭頂。我猛地推開門。

王經理嚇一跳，趕緊掛了電話，臉上閃過慌亂。“林助理？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把文件放在他桌上，聲音發冷。“王經理，請你轉告沈總。他的‘關照’，我不需要。

工作該怎麼對接就怎麼對接，不必額外‘磨練’。我做得不好，您按規矩辦事，該罵罵，

該換人換人。做得好，也請您公事公辦。”王經理臉一阵红一阵白。“林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