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卖进大山里

1 网红嫁到丧葬村“沈荞是吧？百万粉美食博主？”网约车司机从后视镜瞄我，

笑得像刚上链接的带货主播。我心里咯噔：我账号才 8 万粉，这人吹啥百万？刚想接话，

手机信号啪一下没了。司机顺手递来一瓶矿泉水：“先润喉，等会儿席面辣。

”我摆摆手没喝，把 GoPro 架在仪表台，对准自己——素材不能停，

今天拍“农村流水席”第一集。车窗外，油菜花一路倒退，越来越密，越来越偏。

导航语音突然复活：“您已进入——流水村。”名字挺吉利，我没多想。

直到村口出现一条大红拱门，横幅：“热烈欢迎网红沈老师嫁到流水村！”我：？？？

司机一脚刹车，回头冲我笑：“妹子，下车吧，今天你是主角。”我想跑，车门已开，

两个婶子一左一右把我架下来，嘴里还喊：“新媳妇害羞！快放炮！”噼里啪啦，

鞭炮炸得我耳膜嗡鸣。镜头还在录，红灯一闪一闪。

我压低声音对 GoPro 求救：“家人们，情况不对，

帮我报警……”弹幕刷得飞快：“剧本杀？”“博主舍得下血本，居然请群演。

”“这布景真实，道具棺材都上了。”……没人信我是真的被拐。也是，

谁家拐卖还给配 4G 网？直到我被按在一张八仙桌前，桌上摆着“订婚八凉八热”，

色离谱：阴菜拌粉丝黑的元宝红烧肉用馒头刻成纸钱形状喜丧拼盘白切鸡+红纸，

写着“囍”我后背一阵凉，这他妈不是婚宴，是丧葬风婚礼！主婚人出场，

村支书戴白手套，拿麦克风，普通话烫嘴：“各位来宾，今天是我们流水村的大喜日子！

欢迎网红沈老师，成为本村第 117 位‘荣誉村民’！以后，村里的席，她全包！

”台下鼓掌，我数了数，至少三十桌，随份子的红纸堆成小山，还有二维码，

扫码备注“餐标 699”。我小声问旁边婶子：“阿姨，我真要嫁人？嫁谁？

”婶子笑眯眯一指——祠堂门口，停着三口大冰柜，柜门贴红双喜，里面黑影绰绰，

我视力 5.0，一眼认出：中间那柜，躺着个纸人新郎，

脸上用黑笔写着我直播间 ID：@小荞吃席啦我瞬间明白：这不是结婚，

这是把我当“吉祥物”+“流量密码”，全村吃席带货，而我，是主菜。晚上，

我被安排在“新婚房”——村办宾馆 302，门反锁，窗户焊死，

唯一出口是天花板通风口，我试了下，瘦成纸片也钻不出去。墙上贴着一张 A4 纸，

打印体：荣誉村民守则1. 随叫随到，参加本村任何红白喜事。

2. 每场必须出镜直播，佣金五五开。3. 合同期 3 年，提前离开视为违约，

违约金 300 万。右下角盖红章：流水村经济合作社我麻了，这到底是拐卖，

还是新型 MCN 签约？下一秒，门被推开，程大榜晃进来，白天他是司机，

晚上变“经纪人”。“沈老师，别愁眉苦脸，先瞅瞅数据。”他递来手机，

后台显示：今日直播 2 小时，观看 98 万，涨粉 7.3 万，

打赏 12 万 4 千，带货佣金 3 万 8。“按合同，你一半，1 万 9，税后。

”他当场转账，支付宝到账提示音——“叮！”我居然有点动摇，一天挣 1 万 9，

比我拍一个月探店都多。程大榜看出了我的犹豫，拍拍肩：“早点睡，明天还有席。

咱流水村的宗旨——‘天天吃席，天天暴富’。你负责吃，我们负责埋……哦不，负责捧！

”他嘴瓢的那个“埋”字，让我后背汗毛集体立正。凌晨 1 点，我躺床上刷后台，

发现粉丝群有人 @我：“up 主快看热搜！#流水村网红丧葬一条龙# 爆了！

”我点进去，话题阅读 3.4 亿，

广场全是今天直播的截图：我拿着“元宝红烧肉”一脸懵，

配文案：“当吃播被迫嫁到丧葬村，是种什么体验？”评论区笑疯：“想嫁+1，

管吃管住还能挣。”“博主眼神涣散，明显是饱的。”“只有我觉得恐怖吗？

她身后那口冰柜在冒冷气……”我苦笑，刚想回复，房间灯“滋啦”闪三下，

走廊传来推车轮子滚动的声音——骨碌……骨碌……像极了我平时在殡仪馆听到的遗体推车。

我贴门听，外面对话飘进来：“轻点，刚拉回来，还没断气。”“怕啥，待会儿沈老师一吃，

就断气了。”我当场腿软，原来“天天吃席”的食材，是活人。我摸出手机，想报警，

110 拨出去——网络无服务。WiFi 满格，

但只能打开一个 App：流水村直播助手首页弹窗提示：“明早 9:00，

第二场大席，主题：‘少年夭亡’，主推菜品：肝腰合炒，请主播提前背话术。

”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后台已为你投保人身意外险，受益人填的村集体，不用谢。

”我谢你大爷。我把房门反锁，搬来床头柜堵门，打开 GoPro，

对着镜头压低嗓音：“家人们，如果明天我没更新，请帮我报警，地点：云水县·流水村，

经纬度我昨晚存了草稿。”录完，我把视频设成定时发布，时间：明晚 8 点。

那是我给自己留的“最后通牒”。如果 8 点前我还没跑出去，就让全网替我报警。

安排完，我瘫坐地板，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既然跑不了，

不如反向操作——用他们的流量，反杀他们的锅。我爬回床上，打开合同最后一页，

找到“违约条款”小字：若主播因不可抗力含死亡无法履约，

其名下所有社交平台账号归村集体所有，用于继续盈利。我冷笑，

想让我当“永远吃席的工具人”？不好意思，互联网女孩的“记仇小本本”上线了。

我掏出记号笔，在墙上写下第一个名字：程大榜写完，系统“叮”一声，

流水村直播助手弹出提示：“检测到主播新增‘许愿名单’，

是否加入‘明日吃席候选’？加入后，流量扶持+50%”我点了“确认”。窗外，

月亮被云遮住，像一口翻过来的锅。我轻声说：“明天，先吃谁？

”2 早夭小笼试吃早上七点，房门“嘀”一声被刷开。两个婶子推着餐车进来，热气蒸腾，

像五星级酒店。“沈老师，早席，先垫垫。”我扫一眼—— 八屉小笼包，皮薄汁多。

问题是：笼屉是纸扎的，筷子是香棍，连醋碟都印着“冥”字。婶子笑：“道具，环保。

”我夹一只，咬破，汤汁飙进喉咙，烫得我眼泪直流。下一秒，系统“叮”！

流水村直播助手“恭喜主播解锁‘早夭小笼’试吃任务 →转发+1000，

打赏+500，是否立即开播？”我盯着那行“+500”，手指比脑子快，点了“确认”。

GoPro 自动连接，弹幕瞬间涌进来：“来了来了！今天吃啥瓜？

”——“昨晚谁看到冰柜里的纸人新郎？我截图了！”——“主播眼角有泪，演技+1。

”我咧嘴，把泪意憋回去。有钱不挣是傻子，我得攒路费。镜头对准门外。

程大榜正被几个人围在中间，他今天换了一身白西装，胸口别红花，像新郎又似孝子。

我假装互动，随口问弹幕： “家人们，想看谁同框？”弹幕刷屏： “白西装哥！他好拽！

”“让他现场表演接亲！”我抬手招呼：“榜哥，粉丝爱你，来打声招呼！

”程大榜没想到我主动 cue 他，整了整领带，大步走来。“哈喽宝宝们，

我是流水村席面队长程大榜，今天带大家吃‘少年夭亡’主题宴！

”他对着镜头比 heart，弹幕一阵“油腻警告”。我眯眼笑，

把话筒递过去： “榜哥，听说少年宴的食材特别嫩，你给形容下？

”程大榜脱口而出： “那必须嫩，一咬就断，入口带血……”说到一半他刹住，

意识到自己嘴瓢。弹幕瞬间炸锅： ——“哥，你说的是和牛还是人肉？

”——“报警了报警了！”——“这直播间能处，真敢讲。”我补刀：“宝宝们别慌，

我们榜哥开玩笑呢，食材当然是——顶级雪花‘肝腰合炒’！”说完，我把镜头切向厨房，

程大榜脸色青紫，却不敢发作。后台实时数据蹭蹭往上窜，观看破 30 万。

我盯着他胸口那朵红花，心想： 再让你蹦跶两小时，下午就给你戴白花。

3 少年夭亡宴十点，第二场大席准时开锣。地点：村中心文化广场，

流水村第 97 届少年哀荣宴” LED 大屏循环播放死者照片：一个 19 岁男生，

脸被 P 成动漫滤镜，嘴角还挂着卖萌贴纸。广场上人声鼎沸，外卖箱堆成山，

美团、饿了么骑手并排等单。我惊了，这村子居然有外卖？阿瓜凑过来，

小声解释： “咱村是网红打卡点，外卖通道专门审批的，同城 3 小时达。

”说完他递给我一张菜单，

B. 青春脑花+无情蒸蛋 128 元C. 顶配“一眼万年”眼肉 188 元 眼肉？

我指着菜名手抖。阿瓜耸肩：“别问，问就是艺术。”我悟了，

这村子把“吃席”做成 IP，连外卖都整上了。直播间弹幕：——“链接呢？我想拍眼肉！

” ——“吃了能永葆青春吗？”——“主播快上链接，我饿！”我深吸一口气，

把菜单对准镜头： “宝宝们，今天不挂链接，只送福利—— 随机抽 10 位，

包邮试吃‘少年套餐’，弹幕打‘青春无悔’即可！”瞬间，弹幕被“青春无悔”刷屏。

后台显示：在线人数 58 万，打赏 21 万 。我默默把提成算进心里的小账本，

离 300 万违约金又近一步。十一点，上菜。程大榜亲自端铜锅，

锅盖一掀—— 热气卷着八角桂皮香，肝腰切得薄如纸，粉嫩带卷。我夹一片，镜头贴近，

给 4K 特写。入口嫩，回甘带腥，像早上刚宰。弹幕一排： ——“看着好嫩！

” ——“主播敢生啃，我敬你是条汉子！”我微笑，正想再夹，忽听“啪”一声脆响。

程大榜手里的瓷盘掉地，摔得粉碎。他低头，整个人僵住。我顺着他的视线—— 碎瓷片里，

卷出一截塑料工牌， 蓝底白字：王建军 生产部我瞳孔地震，王建军？

不是我昨晚写进许愿名单的人贩子？程大榜脸色比肝片还白，

转身朝厨房吼：“谁他妈把工牌混进食材！”厨房静得可怕。

弹幕瞬间被问号淹没： ——“工牌？我眼花了？”——“食材？细思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