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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色夏天》男女主角考体检孙是小说写手青山癫所精彩内容:1 通知书的重量八月的山城重像一个巨大的蒸烈日毫无保留地炙烤着大连空气都扭曲成了透明的波孙晓刚结束了一天的快递兼从闷热的电动三轮车上跳下汗水早已浸透了他廉价的红色工紧紧贴在年轻而结实的脊背他摘下头露出一张被晒成小麦色的短发茬上挂满了晶莹的汗他习惯性地抬眯着眼看了看天那是一种他熟悉的、被烈日漂白了的蓝几缕薄云像随手撕扯的棉挂在天对孙晓来...
主角:考体检,孙晓 更新:2025-10-29 15: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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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通知书的重量八月的山城重庆,像一个巨大的蒸笼。烈日毫无保留地炙烤着大地,
连空气都扭曲成了透明的波纹。孙晓刚结束了一天的快递兼职,
从闷热的电动三轮车上跳下来。汗水早已浸透了他廉价的红色工装,
紧紧贴在年轻而结实的脊背上。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被晒成小麦色的脸,
短发茬上挂满了晶莹的汗珠。他习惯性地抬头,眯着眼看了看天空。
那是一种他熟悉的、被烈日漂白了的蓝色,几缕薄云像随手撕扯的棉絮,挂在天边。
对孙晓来说,颜色从来不是精确的定义,而是模糊的感觉。跑道是深沉扎实的,
篮球场是明亮反光的,终点线是刺眼锐利的。至于具体是哪种红、哪种绿,他从未深究,
也觉得无关紧要。世界在他眼中,自有其运行的逻辑,与色彩的精确名称无关。
推开那扇熟悉的、漆皮有些剥落的旧家门,
一股混合着空调冷气和回锅肉辛辣香气的暖流扑面而来,瞬间包裹了他。家的气息,
总能洗去一身的疲惫。“晓晓回来啦!快洗洗手,吃饭了!”母亲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
脸上是惯常的、带着点忙碌的慈爱。父亲黄卫国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餐桌前看新闻,
而是端坐在客厅那张有些年头的布艺沙发上,腰板挺得笔直,
双手正摩挲着一个醒目的、印着大学Logo的大号牛皮纸信封。看到孙晓进来,
他立刻站起身,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混合着骄傲与郑重的神色,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晓晓,来了!遵义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把那个沉甸甸的信封郑重地递到孙晓面前。孙晓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随即加速跳动起来。
他接过信封,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纸张的质感,以及那份承载着未来的“重量”。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抽出了里面精美的录取通知书。烫金的校徽在灯光下闪烁,
“运动康复专业”几个字,在他眼中清晰无比,熠熠生辉。这一刻,
所有的汗水与辛劳都有了意义。无数个清晨,当天边还只是鱼肚白时,
他已经在合川中学那条红色的跑道上开始了一圈又一圈的冲刺;无数次力竭,
感到肺部像要炸开,肌肉酸痛到颤抖,他依然咬紧牙关,
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还有那些挑灯夜战的文化课复习,
与枯燥的公式和单词作斗争……502分的高考成绩,87分的体育专业高分,
79分的综合分,每一个数字都像是跑道上清晰的刻度,
记录着他一步步奔向这个夏天的轨迹。“好样的!儿子!”黄卫国用力拍着孙晓的肩膀,
力道之大,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遵义医科大学,好学校!运动康复专业,有前途!
跟你喜欢的体育对口,将来毕业了,不管是进医院、运动队还是自己开工作室,都是条好路!
”孙晓重重点头,胸腔里被一种饱满的情绪填满。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大学的景象:宽敞明亮的体育馆,先进的康复设备,
他穿着白大褂或许是某种浅色衣服,用学到的专业知识,帮助受伤的运动员恢复机能,
重返赛场。那是一幅充满力量感、成就感和希望的未来图景,色彩……或许是明亮而温暖的,
虽然他无法精确定义那种明亮。晚饭成了小小的庆功宴。母亲不停地把肉菜往他碗里夹,
念叨着要给他准备哪些行李,担心贵州的天气比重庆凉,被子要带厚实的。
父亲则难得地开了一瓶啤酒,小口啜饮着,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反复看着那张录取通知书,
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孙晓一边吃着美味的家常菜,一边听着父母的规划,
心里既踏实又憧憬。然而,在某个间隙,
一个模糊的记忆碎片突然闪过脑海:高考前那次例行的体检。
地点是合川区人民医院体检中心,人声鼎沸,学生们像流水线上的零件,排队接受各项检查。
视力、身高、体重、听力、胸透……一切都按部就班。轮到色觉检查时,他走进一个小房间,
里面坐着一位看起来有些年纪、面带倦容的医生。
医生面前放着一本厚厚的、色彩斑斓的色盲本。“来,看看这个,是什么数字?
”医生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着,快速地翻过一页。孙晓凑近了些,
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色彩对比似乎并不强烈的圆点。他努力聚焦,
试图分辨出隐藏其中的图案。有些页面的数字或图形相对清晰,
他能凭直觉和依稀的轮廓认出来;但有些页面,在他眼里就是一团模糊的、混杂的色点。
他有些不确定,但看到医生催促的眼神,便凭感觉报出了自己认为最可能的答案。医生低头,
在体检表的“色觉”一栏划了个勾,嘴里吐出两个字:“正常。下一个。
”整个过程快得让他来不及细想,他甚至没机会仔细辨认那些令人困惑的图案。现在,
坐在家里的饭桌前,回想起那一页页快速翻过的、斑斓而模糊的色块,
孙晓心里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安,但那感觉稍纵即逝,迅速被眼前的喜悦和期待所淹没。
那个小小的插曲,像一个不起眼的墨点,滴落在他人生画卷的角落,当时谁也没料到,
它会在未来晕染成一片无法忽视的阴影。2 黔北的序曲与插曲九月初,暑热稍褪。
孙晓怀揣着录取通知书和父母沉甸甸的期望,踏上了开往贵州遵义的列车。
绿皮火车穿行在崇山峻岭之间,窗外的景色从熟悉的、起伏和缓的巴渝丘陵,
逐渐变为黔北地区更加陡峭、林木葱郁的群山。
一种离开故土、奔赴新征程的激动与微微的怅惘交织在他心头。
遵义医科大学坐落在红城遵义,校园依山而建,绿树成荫,
红砖建筑带着一种庄重而宁静的学术气息。报到那天,校园里人头攒动,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孙晓顺利地办完了所有入学手续,领到了宿舍钥匙。他的室友来自天南地北,
有活泼健谈的东北小伙,有沉稳内敛的江南同学。
初次见面的生疏很快被对大学生活共同的期待所打破。运动康复专业的课程表发了下来,
学》、《康复评定学》、《运动伤害防护》……这些陌生的课程名称让他感到既新奇又兴奋。
他还特意和室友一起去参观了学校的体育馆和运动康复中心。
看着那些锃亮的器械、人体骨骼模型和各种专业的康复设备,
孙晓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大展拳脚的舞台,内心充满了干劲。他甚至在想象中,
已经为自己穿上了一身帅气的运动装备,未来或许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康复治疗师。
入学后的新鲜感尚未褪去,学校就发出了通知:全体新生需进行入学体检复查。通知上写着,
这是为了确保学生健康状况符合专业学习要求。孙晓和大多数同学一样,并没太在意。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和高考体检一样的例行公事,走个过场而已。
他对自己的身体素质极有信心,毕竟是以体育特长生身份考进来的。体检在校医院进行,
队伍排得很长。身高、体重、血压、内科、外科、视力、听力……一项项检查下来,
孙晓都非常顺利。他身材匀称,肌肉线条流畅,各项生理指标完美,
引得体检医生都多看了他两眼,夸赞了一句“小伙子身体底子真好”。最后一项,
是视觉检查。他走进检查视力的房间。
一位戴着眼镜、表情严肃、看起来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女校医坐在桌后。
她先是指了指墙上那熟悉的“E”字视力表。这对视力极佳的孙晓来说毫无难度,
他轻松地辨认到了最下面一行。接着,
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崭新的、色彩似乎格外鲜艳、对比度也异常分明的色觉检查本。
封面上“色觉检查图”几个字,让孙晓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但很快又释然,
高考都过了,还能有问题?“同学,放松,看看这上面是什么数字?”医生翻到一页,
将本子举到他面前。孙晓凑近了些,凝神看去。
彩色的圆点像一片精心铺设的、色彩饱和度极高的马赛克,紧密地排列在一起。
他努力地聚焦,试图找出隐藏其中的数字轮廓。是“5”吗?好像圆圈有个缺口?
还是“3”?线条似乎有点弯曲?他不太确定。犹豫了两三秒,
他报出了一个自己觉得可能性最大的数字:“是……5吗?”医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迅速地又翻了一页。“这个呢?是什么图形?
”又是一片令人困惑的色彩漩涡。这次似乎是个动物?还是一条曲线?
孙晓感到自己的额头开始微微冒汗,视觉有些紧张带来的模糊。他再次尝试,
报出了一个答案:“是……一只鸟?”医生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没有评论,
而是又连续快速地翻了几页,问题一个接一个,节奏很快。“这个数字?”“这个图案?
”“这条线是连续的还是断开的?”孙晓的回答开始变得迟疑、混乱。
有些图案他完全看不出所以然,眼前只有一团杂乱无章的色点,他只能凭借猜测,
硬着头皮报出答案:“8?”“圆圈?”“是连续的……”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底气越来越不足。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医生终于放下了色盲本,透过眼镜片看着孙晓,
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性:“同学,根据检查,你的色觉初步判断有异常。
可能是色弱。按照学校规定,这个项目需要复查确认。明天同一时间,你再过来一趟。
”“异常?色弱?”孙晓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块冰冷的石头砸中。“不可能!医生,
我高考体检是正常的!没问题啊!”他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因为急切而提高了些许。
医生只是公事公办地记录着,头也没抬:“高考体检是高考体检,入学复查是入学复查。
以我们这里的检查结果为准。明天记得来复查。”语气里没有留下任何商讨的余地。
那天晚上,孙晓失眠了。宿舍里其他室友已经熟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而他却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色觉检查时的场景,
以及更早之前高考体检的那一幕。那个合川区人民医院的老年医生,那本翻得很快的色盲本,
那些他凭借隐约轮廓和猜测报出的答案……当时觉得顺利通过的检查,此刻回想起来,
处处都透着不严谨和侥幸。那种不祥的预感,像一条冰冷的毒蛇,从心底最深处缓缓爬出,
缠绕上他的脖颈,让他感到一阵阵窒息般的恐惧。他不敢想象,如果复查结果依然如此,
等待他的会是什么。3 一纸说明与世界的褪色第二天的复查,结果毫无悬念。
校方甚至为了确保公正,换了一位更有经验的老医生,
使用了另一种检查方法比如毛线束法或者彩色铅笔排序。然而,
结论是一致的、冰冷的:色觉异常色弱。希望像阳光下的肥皂泡,彻底破灭了。
等待最终宣判的那几天,是孙晓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光。他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机械地上课、吃饭、睡觉,但老师讲了什么,饭菜是什么味道,他全然不知。
他不敢给父母打电话,怕听到他们担忧的声音,也怕自己会崩溃。
他心里还存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幻想:或许,只是或许,学校会考虑到高考体检的结果,
或者这个专业对色觉的要求并非那么严格,会有转圜的余地?毕竟,他只是色弱,
不是全色盲,对大部分生活没有影响。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一周后,辅导员在课间找到他,
表情凝重地让他课后去一趟学院办公室。孙晓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在办公室里,
除了辅导员,还有一位学院教务处的老师。老师递给他一份文件,
语气带着程式化的遗憾:“孙晓同学,这是学校的决定,你看一下。
份盖有遵义医科大学红色公章的正式文件——《关于取消孙某某同学入学资格的情况说明》。
白纸黑字,冰冷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眼睛上:“……在学生入学体检环节,
发现孙某某‘色觉检查’项目初查与复查均为色觉异常。
十七条’中关于考生身体健康状况的总体要求及运动康复专业‘不招色盲色弱’的具体限制,
孙某某入学体检‘色觉检查’结果不符合我校运动康复专业录取要求。经学校研究决定,
取消该生入学资格。”“取消入学资格”。六个字,像六把裹着冰凌的重锤,
狠狠地、反复地砸在他的胸口,砸碎了他所有的梦想,也砸碎了他对未来的全部想象。
他站在原地,身体僵硬,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一万只蜜蜂在同时振翅。
辅导员和教务处老师后面又说了些什么,
比如“规定如此”、“我们也很遗憾”、“建议你尽快办理离校手续”等等,
都变成了模糊不清的背景音。他只看到对方的嘴唇在一张一合,却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世界仿佛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绝望的灰白。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拿着那份沉重的“判决书”走出办公室的。九月的阳光依旧明媚,
校园里的桂花散发着甜香,同学们三三两两,有说有笑。但这一切,
在他眼中都变成了黑白默片,与他无关,也毫无意义。他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蹲下身。他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通了父亲黄卫国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传来父亲熟悉而温和的声音:“晓晓?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在学校还好吗?”孙晓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粗糙的砂纸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深吸了几口气,才用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挤出几个字:“爸……学校,
要让我退学。”“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充满了难以置信,“退学?
为什么?怎么回事?”“……查出色弱。说专业不收。”孙晓的声音带着哭腔,
但他拼命忍住了眼泪。“色弱?!开什么玩笑!高考体检明明是好的啊!
”父亲的声音从震惊转为愤怒,继而变得沉重而疲惫,“你别急!千万别做傻事!
待在宿舍别动,我马上买票过来!等我!”挂了电话,孙晓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十八年来,
他第一次感到如此巨大的无力感和委屈。努力了那么久,拼搏了那么久,终于抵达的彼岸,
却因为一个早已存在、但此前未被正确检出的“缺陷”,而被毫不留情地推回原点。
而这种“缺陷”,在绝大多数日常生活中,几乎毫无影响。黄卫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遵义。
这个平时沉稳、总是试图为家庭撑起一片天的中年男人,
此刻脸上写满了仓皇、愤怒和一路奔波的憔悴。他看到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得厉害,
但更多的是必须解决问题的急切。他带着孙晓,先是去找辅导员了解详细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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