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四年的前男友

导语:我给裴川的分手理由是：我家是开殡仪馆的，世代祖传，讲究阴阳调和，

你阳气太重，克我生意，你行吗？后来我参加一个三流整蛊综艺，

被要求当众给初恋打电话。我打给裴川：我们复合吧。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后，

传来裴川低沉的声音。我为爱转行，守了四年停尸房，现在够阴了吧。

1.再一次见到裴川，是分手后的四年七个月零三天。那天晚上，

我刚结束一台长达十小时的手术，从手术室回到市区。

闺蜜周然的第十五个电话打来：大神，你怎么还没到？在门口了。

我下车往密室逃脱的店里走。我下来接你。不到两分钟，周然从电梯出来。

我看着她头顶的紫色假发，忍俊不禁：宋宇那小子真把你气着了？那还能有假吗？

他非要玩这个恐怖主题。周然咬牙切齿，我约了他今晚决斗，允许他带一个兄弟。

这么严重？就这么严重。她挽着我的手进了电梯。我问她：你带了多少姐妹？

不多，除了你之外，还有九个。哦，那挺公平的。包间里已经坐了几个女生，

我大多都认识，很快闲聊了起来。没多久，我听见周然怒冲冲地喊道：宋宇，

我还以为你丫不敢来了呢，你带的兄弟呢？在这呢。宋宇的气势也不弱。我抬头，

见宋宇进来，他身后的男人让我的视线瞬间凝滞。伫立在昏暗灯光下的男人，身形挺拔，

穿着简单的黑T，寸头，眉眼冷峻，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阴郁气质。我心想，

原来四年后的裴川，是这个样子的。他敏锐察觉到我打量的目光，往我这边看了过来。

目光碰撞，我从他的黑眸里，看到了陌生的冷漠。我勾了勾唇角，垂下眼睑。裴川。

本来气势汹汹的周然惊呆了，她瞪着宋宇小声问：你怎么带他来啊。不行吗？

周然毫不留情踹了他一脚，指了指我这边。宋宇这时才发现坐在角落里的我，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再看向裴川。后者面无表情，挑了一个距离我最远的位置坐下。宋宇走到我跟前，

尴尬地打招呼：乔姐，你也来了。嗯。我淡然喝了口水，宋宇，

我问你一个问题就走。您问。我单刀直入：你是不是真的非要玩这个吓唬然然？

乔姐，我是真冤枉。宋宇大声喊冤。我没说话，等着他解释。这不新开的店吗，

我想着带她来体验一下刺激，谁知道她胆子这么小，在门口就哭了，还非说我故意整她。

我的眉心突突跳，这的确是周然能干出来的事。周然用力推宋宇，狡辩，

你明明就是想看我出丑。那还不是你非要拉着乔姐她们来壮胆，我才叫兄弟的。

两个人旁若无人斗嘴，其他女生都已经见惯不怪，没人理他们。我余光瞥过，

一个女生端着饮料挪到裴川身边。两个人说着话，女生笑得一脸娇羞。我顿时心烦气躁。

我走了。把杯中的水一口喝完，我站起身。宋宇和周然总算停下来了。乔姐，

多坐一会吧。宋宇挽留我，目光却偷偷在看裴川。

我摇头拒绝：我刚下手术台就被你女朋友拽到这里来，现在是又累又困。那我送你。

不用了。我转身捏了捏周然圆嘟嘟的脸蛋，别怄气了，你不就是想要他哄你吗？

我来说。不用我说什么，宋宇已经懂事地表示：乔姐，我明白，麻烦你跑一趟，

回去我说她。周然难得没有顶嘴，乔乔，真不让我们送吗？我刚要拒绝，

一道冷沉的声音忽然传来：我送她。包间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角落。

裴川站起身，黑色的T恤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也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他没看任何人，

径直朝我走来，那股阴郁的气质随着他的靠近，几乎让我喘不过气。大学时那个爱穿白衬衫，

在阳光下能笑得晃花人眼的少年，好像彻底死在了时间里。宋宇和周然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我定了定神，扯出一个客套的笑：不用麻烦，我自己……走吧。他打断我，

声音里没有半分情绪，已经转身朝门口走去。我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

周然用胳膊肘轻轻撞我，压低声音：乔乔，去吧，你们俩好好聊聊。我没办法，

只能硬着头皮跟了出去。地下停车场的灯光昏暗，一排排车子静默地停着。

裴川的车是一辆黑色的越野，和他现在的气质很配。他拉开副驾驶的门，示意我上车。

我坐进去，系好安全带，车内的空间很压抑，只有我们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一路无话。

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在裴川冷峻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我偷偷看他，

他的下颌线比四年前更清晰，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整个人像一座冰山。

叮——他的手机在储物格里亮了一下。我无意瞥去，屏幕上跳出一条微信消息，

备注是林薇。内容很简单：裴哥，明天值班的样本记得帮我带一下。心脏猛地一缩。

裴川拿起手机，单手回了消息，只打了一个字：嗯。放下手机，他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

终于开口，声音像是淬了冰：看什么？没什么。我立刻收回目光，看向窗外，

就是觉得，你变化挺大的。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拜你所赐。这四个字像四根针，狠狠扎进我心里。车子停在我家小区楼下。

我解开安全带，故作轻松地说：谢谢你送我回来，改天请你吃饭。他没应声，

只是看着前方，车里的气氛又降到了冰点。我尴尬地准备下车，手刚碰到车门，他忽然开口。

乔落。我的动作一顿。你家的生意，现在好些了吗？他转过头，

黑沉的眸子在夜色里锁住我，如果还不够阴，我还可以再等等。他的语气平静无波，

可我却听出了里面藏着的巨大嘲讽和怨气。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发麻。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要告诉他，我家根本不是开殡仪馆的，我爸妈是大学教授，

身体健康。而我，当年只是因为拿到了一张几乎被判了死刑的诊断书，

才用那么荒唐的理由逼他离开吗？见我久久不语，裴川眼底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

他收回视线，声音冷得掉渣：下车。2.我狼狈地逃回了家。关上门的瞬间，

所有力气都被抽空，我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裴川最后那个眼神，像一把刀，

在我心上反复切割。那不是冷漠，是彻底的失望和死心。第二天我轮休，但一夜未眠，

天刚亮就爬了起来。我翻出四年前的那个综艺视频。画面里，我穿着节目组提供的廉价礼服，

在主持人的起哄下，拨通了裴川的电话。那时候，距离我们分手刚好一年。我捏着手机，

手心全是汗，强装镇定地开了口：裴川，我们复合吧。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

久到我以为他已经挂了。就在主持人准备打圆场的时候，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为爱转行，守了四年停尸房，现在够阴了吧。当时全场爆笑，

都以为是提前安排好的剧本。只有我自己知道，电话那头的每一个字，都像滚烫的烙铁，

烫在我的心上。我当时就挂了电话，从那以后，再也没敢联系过他。

我以为他说的为爱转行只是气话，是为了报复我当初的口不择言。可昨天见到他，

我才明白，他没有开玩笑。那个曾经阳光万丈，前途无量的天之骄子，

真的为了我那个荒唐的理由，把自己困在了最阴暗的角落里。手机震动起来，是周然的电话。

乔乔，你和裴川怎么样了？昨晚他送你回去，没发生点什么？我苦笑：能发生什么，

他恨死我了。怎么会！他要是恨你，干嘛还送你？周然不信，宋宇说，

裴川这几年过得特别苦，他家里人差点跟他断绝关系，他还是铁了心要去医院上班。

周然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乔乔，你当年到底为什么跟他分手啊？殡仪馆那个理由，

傻子才信。我沉默了。当年的事，我谁也没告诉。乔乔？然然，

我可能……做错了一件天大的事。挂了电话，我做了一个决定。我换了身衣服，

开车去了市第一人民医院。宋宇说过，裴川就在这里工作。我不想再这样不清不楚下去，

我必须跟他解释清楚。医院里人来人往，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我凭着记忆，

找到了住院部后方那栋独立的灰色小楼。楼门口挂着牌子——太平间。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走廊里空无一人，灯光惨白，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走到一间挂着值班室牌子的门前，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说话声。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温柔又带着关切：裴哥，你又没吃早饭？胃不要了？

是昨晚那个林薇。我下意识地停住脚步，贴在门边。没胃口。裴川的声音依旧冷淡。

我给你带了粥，你趁热喝点吧。林薇的声音更柔了，你别总是这样折磨自己，

都过去四年了，她早就把你忘了，说不定孩子都有了。我的呼吸一滞。你话太多了。

裴-川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我只是心疼你！林薇的音量拔高了一些，裴川，

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为了一个那样的女人，值得吗？她当年用那种理由跟你分手，

分明就是羞辱你，她不爱你！里面传来一声杯子摔碎的脆响。整个走廊都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裴川压抑着怒火的低吼：滚出去！林薇似乎被吓到了，

带着哭腔跑了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我。她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敌意和鄙夷。

你来干什么？3.我没理会林薇的敌意，目光越过她，看向门内。裴川背对着门口站着，

地上是摔碎的白色瓷杯和流淌的米粥。他瘦削的背影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寂。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地疼。乔落？林薇见我不说话，又上前一步，

挡在我面前，你还有脸来找他？你知不知道他这四年是怎么过的？

他本来是顶尖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前途一片光明！

就因为你那句狗屁不通的『阳气太重』，他毕业后放弃了所有offer，

跑到这种鬼地方来！他爸妈差点跟他断绝关系，他最好的朋友都劝不动他！

他就像疯了一样，把自己关在这里，不见天日，就为了等你回头看一眼！林薇越说越激动，

眼圈都红了。你呢？你这四年过得潇洒快活吧？现在玩腻了，又想来招惹他了？我告诉你，

晚了！裴川现在是我……林薇。裴川终于转过身，打断了她的话。

他的脸色比昨晚更差，眼下一片青黑，嘴唇毫无血色。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波澜，

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你走吧。他对我说。裴川，我……我想解释。

我不想听。他移开视线，声音疲惫又决绝，以后不要再来了。说完，

他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林薇得意地看了我一眼，也跟着进了值班室，还故意把门反锁了。

我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手脚冰凉。原来，他真的信了。他真的以为，

只要把自己变得足够阴，我就能回到他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巨大的愧疚和心痛将我淹没。我不知道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直到腿都麻了，才转身离开。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欠他的，我要一点一点还回来。回到家，我打开电脑，

开始疯狂搜索关于金融的一切。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

把裴川大学时参加过的所有比赛、发表过的所有论文、拿过的所有奖项，全都看了一遍。

看着屏幕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再想想太平间里那个阴郁冷漠的男人，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是我，是我亲手毁了他。晚上，周然又打来电话，

语气焦急：乔乔，你快看热搜！我心里咯噔一下，打开微博。热搜第一的词条，

赫然是#整蛊综艺初恋电话后续#。点进去，是我四年前参加那个综艺的片段，

以及一个新爆料。惊天大瓜！某三流整蛊综艺女嘉宾乔某，

四年前用奇葩理由甩掉初恋男友裴某。据悉，裴某是京大金融系天才，为爱转行，

在医院太平间工作四年！近日两人重逢，疑似旧情复燃！下面配了图。

一张是我和裴川在密室逃脱店门口的照片，角度刁钻，看起来像是在对峙。另一张，

是我今天去太平间找他，被林薇拦在门口的照片。照片里，林薇满脸敌意，我神色落寞，

而裴川关门的背影决绝又冷酷。评论区已经炸了。我靠！

这是什么绝世痴情男和冷血渣女的剧本？这个乔落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人家为了她都做到这份上了，她还去找茬？那个林薇小姐姐看起来好可怜，

守护了男主四年，结果白月光一回来就没她事了？心疼裴神！当年京大的风云人物啊，

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的投行他不去，跑去守停尸房？就为了这么个女人？

-乔落滚出医学界！这种人品不配当医生！我的手脚冰凉，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是谁在背后搞鬼？我的手机疯狂震动，

医院同事、领导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进来。我一个都不敢接。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