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牛贺洲的风，裹着乱葬岗的腐臭，刮在脸上像带了刀子。
我刚用北冥剑挑飞一只啃食骸骨的黑鸦，就听见脚下的土堆里，传来一声濒死的嘶吼。
“方…… 方寸山…… 悟…… 悟空……”那声音嘶哑得像磨破的麻布，却精准地戳中了我心里最软的地方。
我猛地拨开半埋在尸骸里的断骨，只见一只老猿蜷缩在土坑深处，胸口被凿开个碗大的血洞，黑红色的血混着泥浆，在他爪边积成了小洼。
可他不管胸口的伤，两只爪子死死攥着块东西，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色。
“你是…… 悟空的同门？”
老猿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像燃到最后一刻的烛火，他挣扎着抬起爪子，把那块东西往我面前递 —— 是枚巴掌大的令牌，边缘磕得坑坑洼洼，上面还沾着几根金灿灿的猴毛，哪怕被血污裹着，也透着股熟悉的灵气。
是悟空的气息！
我心脏猛地一缩，蹲下身，指尖凝聚起一缕灵力渡过去：“老人家，你说清楚，悟空怎么了？”
“他…… 他死了！”
老猿的声音突然拔高，又猛地咳嗽起来，血沫从嘴角溢出，“被…… 被如来那老东西害死的！”
“你说什么？”
我攥紧令牌，指节捏得发疼，北冥剑在鞘里嗡嗡作响，像是在替我发怒。
老猿的爪子死死扣着我的道袍，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他的眼神变得疯狂又痛苦：“我是花果山的老猴兵！
当年跟着大圣闹天宫，后来大圣去取经，我不放心，偷偷跟着…… 就在灵山脚下，我看见了！”
“如来那厮，说大圣心魔未除，要亲手渡化他！
可他掌心突然爆佛光，首接拍在大圣胸口！
还有…… 还有通臂猿猴，从大圣背后偷袭，一爪子掏穿了大圣的神魂！”
老猿的声音发颤，眼泪混着血往下淌：“大圣惨叫着，神魂就散了…… 连肉身，都被佛光烧成了飞灰！
我想冲上去，却被佛兵打了个半死……不可能！”
我厉声打断他，脑海里全是悟空的样子 ——是在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外，他蹲在树上，把偷摘的灵果往我怀里塞，油乎乎的爪子蹭我道袍：“师兄，这颗甜，你吃！”
是他下山前，拍着我的肩膀吹牛：“等我取完经，就回方寸山，跟你再比一场剑！
到时候我肯定赢你！”
怎么会…… 怎么会被如来害死？
还死得这么惨？
连全尸都没留下？
老猿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把令牌往我手里一塞，爪子垂了下去，眼睛却还瞪着灵山的方向：“仙师…… 替大圣…… 报仇……”最后一口气咽下时，他的爪子还保持着指向灵山的姿势。
我握着那枚令牌，上面的金毛沾了我的手温，像是还带着悟空的温度。
风刮过乱葬岗，卷起满地骸骨，像是在为悟空哭丧。
我缓缓站起身，北冥剑 “铮” 地一声出鞘，剑气劈开了漫天腐臭的风。
灵山。
如来。
通臂猿猴。
你们欠我师弟孙悟空的命，我纪宁，会一笔一笔，替他讨回来！
这西牛贺洲的天，要是护着你们这些伪君子，我就捅破它！
这灵山的门，要是挡着我为悟空复仇，我就踏平它！
（本章完）下一章预告：我带着令牌回方寸山，菩提祖师见了令牌，竟首接拿出了压箱底的九转莲心诀！
他早知道悟空会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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