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那个带着体温的窝窝头,林晚星看着陆北辰毫不留恋离开的挺拔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这哥们儿,是属蚌的吗?
外表又冷又硬,里面倒是软乎……啊呸,是心地善良!
她捏了捏手里扎实的窝窝头,这可是救命粮啊!
原主折腾这一通,身体早就掏空了,再不吃点东西,估计真得去卫生所报到了。
把窝头小心翼翼揣进兜里,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知青点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院子里的嘈杂声瞬间一静。
几双眼睛齐刷刷地钉在她身上,有好奇,有打量,有幸灾乐祸,还有毫不掩饰的嫉妒。
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穿着同样打补丁但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的姑娘率先冲了过来,一脸担忧地拉住她的手:“晚星!
你没事吧?
听说你投河了?
可吓死我了!”
这是原主记忆里,少数对她释放过善意的小伙伴,叫孙小梅。
林晚星扯出个虚弱的笑:“没事,小梅姐,误会澄清了。”
“澄清了就好,澄清了就好!”
孙小梅松了口气。
“哟,还真让咱们林大小姐沉冤得雪了?”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插了进来。
说话的是靠在女宿舍门框上的一个女知青,叫刘梅,长得有几分姿色,平时就爱掐尖儿,没少挤兑原主,“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特别’的办法,连冷面阎王陆营长都为你出头了。”
这话里的暗示意味极浓,几个女知青互相交换着眼神。
林晚星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露出一个比对方更假的笑:“刘梅姐说笑了,陆营长那是坚持真理,维护正义。
可能……因为他是个正首的军人,眼里容不下沙子吧。
不像有些人,眼里只有脏东西。”
“你!”
刘梅被噎得脸色一变。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一个年纪稍长的男知青,像是负责人,出来打圆场,“林晚星同志刚回来,需要休息。
小梅,你去灶上看看还有没有吃的,给她弄点。”
孙小梅应了一声去了。
林晚星被孙小梅扶着往女宿舍走,经过刘梅身边时,听到对方用极低的声音冷哼:“得意什么,骚狐狸!”
林晚星脚步一顿,扭头,对着刘梅露出一个极其灿烂无辜的笑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见:“刘梅姐,你嘴巴好像有点歪,是昨晚睡觉窗户没关好,灌了邪风吗?
我略懂一点医术,要不要帮你扎两针?
保证针到病除,以后再也不歪了。”
刘梅气得胸口起伏,指着她“你”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周围有人忍不住偷笑。
刘梅这人平时嘴太损,没少得罪人。
首战告捷!
林晚星心里美滋滋,被孙小梅扶到了大通铺的角落——原主的位置。
被褥单薄潮湿,还带着一股霉味。
这生存环境,真是杠杠的“原生态”。
过了一会儿,孙小梅端回来一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糊糊,里面飘着几根看不出来路的咸菜丝。
“晚星,快趁热吃吧,就剩这点了。”
看着那碗清汤寡水,林晚星无比怀念自己兜里那个硬邦邦但实在的窝窝头。
但她知道,现在不能拿出来。
怀璧其罪,在这缺衣少食的年代,一个窝头可能引来大麻烦。
她道了谢,接过糊糊,小口小口地喝着,胃里总算有了点暖意。
脑子里己经开始飞速盘算:怎么改善生活?
怎么利用自己的医术在这年代立足?
总不能真靠每天这一碗糊糊吊命吧?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和哭声。
“不好了!
张婶家的小宝不行了!
口吐白沫,抽抽过去了!”
一个半大孩子惊慌失措地跑进院子喊。
知青点的人都吓了一跳。
负责人赶紧问:“怎么回事?
送卫生所了吗?”
“送了!
李赤脚说他也没办法,让……让准备后事……”孩子带着哭腔。
院子里顿时一片唏嘘和同情。
林晚星端着碗的手一顿。
不行了?
准备后事?
她猛地站起身。
原主记忆里,村里的赤脚医生李老头,医术……也就比兽医强点有限。
她放下碗,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快步朝外面走去。
孙小梅赶紧拉住她:“晚星,你去哪儿啊?”
林晚星头也没回,只丢下一句:“去看看!
说不定,还能抢回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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