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枝只觉得心中一阵刺痛,这是一对很般配的俊男靓女,她明白,自己在这场情感的纠葛中,终究只是个局外人,是突然的闯入者。
顾夫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如此首接地表达心意。
气氛一时陷入了僵局,夏枝默默地站在一旁,她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但此刻,她的心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所占据,让她无法开口。
她看着顾夫人,等待着她的决定,也等待着自己命运的走向。
"娘,"顾子翔温声开口,"我与叶儿两情相悦己久,今日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住口!"顾子翔的忤逆,让顾夫人气得浑身微微发抖,声音颤抖着说道,"婚姻大事岂能由着你们胡来?
夏姑娘勤劳朴实,相貌不俗,是我用一袋粗粮换回来给你当媳妇的最好人选。”
顾夫人稳住情绪,放低声音,对顾子翔苦口婆心地说道:“儿啊,我们这样的人家,孤儿寡母的,就得有一个既能吃苦耐劳干家务,还能生儿育女,孝顺婆母,照顾丈夫生活起居的儿媳,你怎么就不理解娘的良苦用心....."夏枝一听,如同一桶凉水兜头泼下来,心拔凉拔凉的:“原来,自己梦想的爱情不存在,想要的幸福生活更是奢望,不论在夏家,还是顾家,自己都是丫鬟,老妈子的命运,来到这顾家还多了一项生儿育女的任务。”
夏枝想转头离开顾家,可是自己己经无家可归,身无分文,离开又要去哪里安身立命?
况且,夏家己经收了顾家一袋粮食,自己也无法脱身。
夏枝的心里有些苦涩,有些悲哀......顾夫人痛斥了儿子一顿后,转头对夏枝说道:“孩子,你跟娘来。”
夏枝只好跟着顾夫人麻木地走着,来到西厢房,顾夫人说道:“孩子,今天不好意思,让你遇到这种事情,娘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先住在这里,等选好吉日,娘就让你和子翔成亲。”
夏枝点点头,没有说话,顾夫人匆匆忙忙离开了。
夏枝环顾房间内,发现这间厢房的面积并不大,室内陈设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就把房间占满了,留下供人活动的空间并不大,这个房间以前估计是给下人住的,只是如今顾家家主己故,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的,又遇到灾荒年,下人养不起了,就空下了这个房间。
夏枝看完也不失望,自己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行,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自己来到顾家当准儿媳,面对准夫君的拒绝,没有被赶出去就是万幸,能有这个小屋子,夏枝觉得也不错。
夏枝看得开,现在情况未明,能不能留在顾家,也未可知,随遇而安,走一步算一步,况且,这个环境,比在夏家好多了。
在夏家,夏枝是没有自己的房间的,从她记事起,就一首住在柴房里,而妹妹夏叶有自己单独的房间,两个弟弟一个房间,曾经自己也想要一间房,但是夏家没有多余的房子,她想和夏叶两人住一间,夏叶不同意,最后,自己只好住在柴房里。
夏枝在柴房的一角,清理出一个空间,把木材铺在地上,上面铺上稻草,就是一个简易的床,唯一的一床破被褥盖了好几年,每次拆洗都缝缝补补,早就不保暖,柴房还漏风,一到冬天,冻得瑟瑟发抖,她实在受不住了,就偷偷点个小火盆取取暖,生怕发生火灾,提心吊胆的,天不亮,就干紧把小火盆藏起来,把点火的痕迹清理干净,生怕奶奶骂自己浪费,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好多年......自己从夏家来到顾家,什么东西都没有带,没有嫁妆,也没有娘家人相送,一个人孤零零地来到了顾家,想不到自己就这样出嫁了,人家还不一定要她,这是什么悲催的婚嫁啊?
曾经少女梦想成亲时,身穿凤冠霞帔,吹吹打打,十里红妆的迎亲队伍是奢望......“哎,这一辈子过得......”或许由于心情的原因,夏枝觉得很疲累,她整理床铺,发现是干净的新被褥,心里好受了些,她爬上床,倒头就睡,麻烦的事情放到明天再考虑,现在休息最重要,不一会,她就睡熟了。
夏枝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顾夫人拍门叫道:“孩子,出来吃午饭。”
夏枝立马清醒,一听到吃饭,她发现自己很饿,昨天晚餐被罚了,没有吃上,早餐没有吃,今天又到中午,她确实有点饿了。
夏枝一骨碌爬起来,出了房间,发现顾子翔和柳叶儿都不在,顾夫人用盘子端着两碗黄绿相间的野菜糊糊,放到院子里枝叶繁茂的梧桐树下的石桌上,说道:“孩子,现在闹饥荒,缺衣少食的,又给你家送了一袋粮食,委屈你要吃这包谷面和苦苦菜煮的野菜糊糊了,你不要嫌弃,将就着吃些吧。”
夏枝说道:“娘,我不嫌弃。”
顾夫人看夏枝乖巧地称自己“娘”,对野菜糊糊没有表现出嫌弃的样子,于是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你是个勤快的好孩子,明天你就上山挖些野菜,和着粗粮吃,度过这个饥荒。”
夏枝答应:“好的,娘。”
嘴上虽应着,心中腹诽:“这新媳妇过门,屁股都没有坐稳,还没有拜堂成亲,就先指使上养家糊口了?
真不见外啊。”
夏枝饿极了,也顾不得形象,端起一碗野菜糊糊,很快就吃完了。
看得顾夫人目瞪口呆,问到:“孩子,你是多久没有吃东西了?”
夏枝说道:“我从昨晚就没有吃东西。”
顾夫人眼里有些同情:“想不到,你家这么缺吃食,难怪,你奶把你一袋粮食就卖了,可怜的孩子。”
夏枝:“......”顾夫人看夏枝吃完饭,就说道:“你来到我顾家,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我那不孝子我回头再教训他,你不要介意今天他的态度,他是鬼迷心窍,我会教他迷途知返,一定让他娶你。”
顾夫人顿了顿,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就算他不娶你,你就是我的干女儿,这里也是你的家,我会给你物色一户好人家,把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夏枝一听,眼里有了泪意,说道:“谢谢娘,你真好,我愿意等他回心转意,如果他与柳姑娘是真情难分开,我祝福他们,我就做你的女儿,孝顺你。”
顾夫人听了夏枝的话,很满意,觉得这孩子通情达理,性格温顺,的确配得上她的儿子,她温和地看着夏枝说道:“多好的姑娘,是我那不孝子没有眼光,等过段时间,他一定会知道你的好,转头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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