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在京城的分量,无需多言。
世代皇商的家底,早己堆得比渭水河的石头还厚——前门大街的绸缎庄,柜上挂着的云锦能映出七彩霞光;西街的古玩阁,随便一件瓷瓶都是前朝的珍品;就连府里下人们穿的衣料,都比寻常小康人家的体面。
云老爷虽身在商界,却极有远见,这些年常与三皇子萧绝往来,府里的会客厅里,不知多少次留下过两人品茗论商的身影。
也正因如此,自三位小姐及笄后,云家的朱漆大门,几乎被媒婆的脚步踏平——有求娶大小姐的书香世家,有倾慕二小姐的世家公子,更有想攀附云家财力、求娶三小姐的勋贵子弟。
她们姐妹的一举一动,从来都是京中茶余饭后的谈资,今日渭水踏青的模样,想必过不了黄昏,就会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可近日来,一桩更大的传闻,却让整个京城都沸腾了——有人说,三皇子萧绝己亲自向云家提亲,要娶二小姐云梦烟为三皇子妃;更让人惊叹的是,他还为自己的两位挚友求了亲:将大小姐云梦依许给了新科状元沈靖,三小姐云梦娇则许给了刚晋升为大理寺少卿的风清扬。
这沈靖,是今年春闱的头名状元,金殿之上一篇策论说得皇帝龙颜大悦,当场便封了翰林院编修,前途不可限量;那风清扬更不必说,年纪轻轻便凭一身断案的本事从大理寺评事升为少卿,刚正不阿的名声传遍朝野,是京中少有的青年才俊。
三位女婿,一位皇子,一位状元,一位少卿,皆是人中龙凤,位高权重。
消息一传开,茶馆里的说书人添油加醋地讲着“云家三女配三杰”的故事,绸缎庄的掌柜们羡慕地议论着“云老爷要攀龙附凤了”,就连巷子里挑着担子卖糖葫芦的小贩,都能说上两句“云家小姐好福气”。
人人都说,云家这是三喜临门,不仅攀上了皇族的高枝,往后云老爷凭着这层关系,说不定还能谋个一官半职,到时候,云家的财势,怕是真要如日中天,无人能及了。
可只有云家姐妹自己知道,这看似风光的“福气”背后,藏着多少难以言说的心事。
大小姐望着手中的诗集,想着那位素未谋面的状元郎,不知他是否真能懂自己笔下的诗、心中的意;二小姐捏着手中的柳条,念着那位传闻中深沉内敛的三皇子,不知他是否会喜欢自己这般清淡的性子;三小姐望着河面的游船,想着那位断案如神的大理寺少卿,不知他是否能看透自己沉静外表下的心思。
春风依旧拂着柳丝,桃花依旧落着花瓣,渭水河畔的笑声依旧热闹。
三位小姐并肩站在岸边,望着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那是京城的方向,是她们生长的地方,也是她们未来命运的归宿。
阳光洒在她们身上,镀上一层温柔的金光,仿佛将这人间的烟火气,都轻轻拢在了她们的裙裾之间——既是富贵人家的金尊玉贵,也是寻常女子对未来的期许与忐忑,这般真实,这般动人,让人忍不住想,这云家三姝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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