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攥着字帖往家跑,楼道里的声控灯跟着他的脚步亮了又灭,每一步都踩得心跳发慌。
掏出钥匙开门时,手还在抖——往常这个点,保姆李婶会在门口迎他,今天玄关却黑着,只有客厅的方向漏出点光。
“念秋回来了?”
李婶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点不自然的颤。
小满探头一看,李婶正站在沙发边,手里攥着块叠得整齐的黑布,而赵山河常坐的那把真皮沙发上,搭着件他从没见过的深灰色风衣,衣领上还沾着点黄灰色的土——不像城里的灰,倒像山里的泥。
“赵叔叔……回来了?”
小满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李婶赶紧把黑布塞进围裙口袋,勉强笑了笑:“还没呢,赵总说今晚可能回来,让我先把他的衣服熨好。
你快回房间写作业吧,晚饭我给你留了排骨。”
小满没敢多问,抱着书包溜回房间。
关上门的瞬间,他靠在门板上,听见客厅里传来李婶压低的声音:“……对,人己经回来了,字帖拿在手里……张哥说在楼下盯着,您放心……”是在跟张叔打电话?
小满心里一沉,赶紧走到书桌前,把佐藤雪给的字帖摊开。
白天没看清,这会儿借着台灯的光才发现,封面内侧刻的月牙印旁边,还藏着一行极细的铅笔字:“今夜子时,阳台三短一长灯。”
子时?
阳台灯?
小满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下看。
楼下的老槐树下,有个黑影子靠着树干站着,烟头的红光一闪一闪——是张叔,他还没走。
他刚想把窗帘拉上,手腕突然碰到了脖子上的玉扣。
那玉扣平时一首是凉的,此刻却像被揣在怀里捂热了似的,微微发烫,贴着皮肤的地方甚至有点痒。
小满赶紧把玉扣从衣服里掏出来,借着灯光一看,玉扣中间的小孔里,不知什么时候卡了根细细的黑丝,像头发,又比头发粗点,轻轻一扯,还带着点韧劲。
这是什么?
小满正想仔细看,门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撞在了墙上。
他赶紧把玉扣塞回衣服里,字帖合上藏进枕头下,刚坐到书桌前,门把手就“咔哒”转了一下。
“念秋,睡了吗?”
是李婶的声音,带着点奇怪的沙哑。
小满捏着笔的手紧了紧:“还没,李婶,怎么了?”
“没什么,”李婶顿了顿,“赵总刚才打电话,说他快到了,让你……准备好,他回来要问你点事。”
挂在墙上的石英钟“滴答”响着,指针刚过九点。
离子时还有三个小时,佐藤雪说的“三短一长灯”还没信号,可赵山河却要提前回来了。
小满走到窗边,又撩开窗帘一角——楼下的黑影子不见了,只有老槐树的枝桠在风里晃,像只伸过来的手。
突然,对面楼的阳台灯闪了一下——短,短,短,长。
是佐藤雪的信号!
小满心里一紧,刚想回应,就听见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车灯的光柱扫过窗户,把房间照得亮了一瞬。
他赶紧缩回窗帘后,透过缝隙往下看——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楼下,车门打开,走下来的人穿着深灰色风衣,左手无名指上的金戒指在灯光下闪了一下。
是赵山河。
而赵山河抬头时,目光正好落在小满的窗户上,嘴角勾起个淡淡的笑。
小满的心脏猛地一缩,赶紧把窗帘拉严,后背贴在冰冷的玻璃上,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响得像要炸开。
藏在衣服里的玉扣又开始发烫,比刚才更热,甚至有点灼人。
小满下意识地摸了摸,却摸到玉扣上的黑丝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缠在手指上,轻轻一拽,竟从里面拉出了半张极小的纸片,上面用墨写着一个字:“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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