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手术终于结束,江听晚浑身虚脱地被推出手术室。
陆衔川上前握住她的手,语气恳切:“听晚,辛苦你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江听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抽回手,看着男人故作深情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反胃。
这时,沈念念也被推了出来。陆衔川立刻松开手,快步上前,声音里透着难掩的紧张:“快,把沈小姐送到特殊优待病房去。”
特需病房本是研究所重点教授专属,陆衔川却动用自己的特权让沈念念住了进去。
他的“铁面无私”从来对沈念念不起作用。
江听晚苦笑着闭上眼,任由护士将她推向普通病房。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衔川再未出现。
身体稍有好转,江听晚便独自出院回家。
刚踏进家门,电话铃声响起。
“江小姐,经过慎重研究,您的离婚申请已获批准。离婚证明会在这几日内送达您和陆衔川教授手中。”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从今往后,她与陆衔川再无瓜葛。
姑姑早已为她办妥移民手续,只等国内事宜处理完毕便可出国。
奔波数日,所有材料终于备齐。江听晚步履轻快地回到家,却见陆衔川站在客厅里。
“听晚,你怎么擅自出院了?”男人语气里带着刻意的关切,“刚做完手术,一个人多不方便。”
面对这番嘘寒问暖,江听晚心中波澜不惊。
她握紧手中的文件袋,平静地往里走。
陆衔川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拦住她的去路:“手里拿的什么?”
“个人资料而已。”江听晚将文件袋往身后藏了藏。
正当陆衔川犹疑之际,沈念念突然从卧室跑出:“陆教授,我那条项链不见了!那是父亲留给我的遗物!.”
陆衔川眉头紧锁:“你等着,我这就让人去调查。”
沈念念欲言又止:“可是为何偏偏只丢了这一件?家里的贵重物品都完好无损......”
陆衔川顿时会意,转身厉声质问江听晚:
“我一向认为你品行端正,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给念念捐肾是我的决定,你要怨就怨我,何必拿她的东西出气?把项链还给她,这件事就此作罢。”
江听晚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屈辱感如潮水般涌来。
即便他对她毫无情意,也不该如此践踏她的人格。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凭什么认定是我拿的?”
“这些天只有你在家,除了你还有谁!”
沈念念怯生生上前,泪眼盈盈:“听晚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既然捐肾救我,就是我的恩人。若你真喜欢那条项链,我送你就是......”
“那怎么行?”陆衔川怜惜地看向沈念念,“这是你父亲的遗物,谁都不能拿走。”
转回头时,他的目光骤冷:“把项链交出来。”
看着眼前这对男女,江听晚只觉心如刀割。
她忽然笑了,笑着笑着,泪水潸然而下。
“我说了,没拿就是没拿!”
陆衔川毫不迟疑,抬手召来两名助手:“江听晚违反实验室规则,带她去操场测试心跳实验数据,先跑个一百圈。”
屋内,沈念念哭得梨花带雨,陆衔川温声安抚:“别难过,我带你去专柜挑条新的。虽比不上你父亲送的,也算我的一片心意。”
操场上,大雨倾盆。
两名助手面露难色:“嫂子,这是实验任务......您要是不跑,我们都要被惩罚。”
江听晚咬紧牙关,戴着沉重的测试心率机器,在雨中艰难迈步。
雨水浸透衣衫,腹部的伤口阵阵刺痛。她捂着肚子,一圈接一圈地跑着,最终体力不支,昏倒在泥泞中。
再次醒来时,她已回到医院,伤口被重新包扎妥当。
几名工作人员递来文件:“江小姐,这是您的离婚证明,请收好。”
接过那张薄纸,江听晚想起当年满怀欣喜接过结婚证的情形。
时过境迁,终究情深缘浅。
门外传来护士的窃窃私语:
“听说陆教授为了沈念念,包下整个专柜的珠宝柜台呢!”
“可不是嘛,沈念念看中什么他就买什么,真是宠上天了。”
“看来教授夫人要换人喽。”
江听晚攥紧离婚证明,心中一片清明。
她们说得对,陆衔川的夫人,是该换人了。
出院后,江听晚带着行李踏上开往机场的火车。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她静静凝望。
山高水远,陆衔川,此生永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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