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江山国画

业界泰斗当着直播镜头，将我苦练三年的心血之作撕得粉碎。“匠气十足，毫无灵魂！陈默，

你趁早改行，别玷污了国画这门艺术！”全网哗然，我沦为全网笑柄，

弹幕刷屏“废物滚出艺术圈”。我低头捡起碎片，沉默离场。三个月后，

国家级艺术殿堂的揭幕直播中。我掀开画布，

十八米长卷《千里江山》再现失传的“青绿山水”绝技，光华震慑全场。老泰斗猛地站起，

打翻茶杯，声音颤抖：“这不可能…你师承何人？”我对着镜头，缓缓开口：“老师，

您撕掉的那幅画，是我用化工颜料画的仿作。”“而这一幅，用的是您找了一辈子的，

‘春山谱’上记载的矿物秘彩。”第一章：当众处刑“匠气十足，毫无灵魂！

”徐悲鸿的声音透过高保真麦克风，在偌大的展厅里炸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他枯瘦的手指，正死死戳在我那幅刚完成不久的青绿山水画上——《春山晓霁》。

“线条僵硬，设色俗艳！通篇下来，只见技巧的堆砌，不见半分山水的神韵！陈默，

我早就说过，你心思浮躁，难成大器！看看，这就是你闭门造车三年的成果？

简直是对国画的侮辱！”聚光灯打在我脸上，灼热，刺眼。台下是黑压压的人群，

长枪短炮般的镜头对准我，捕捉着我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直播间的人数在疯狂跳动，

弹幕像决堤的洪水，淹没了屏幕的一角。徐老骂得对！这画的什么玩意儿？

跟我家楼下打印的装饰画一个水平！早就看这个陈默不爽了，

仗着有点基本功就目中无人，活该！三年就画出这？我上我也行啊！

狗头废物滚出艺术圈！别玷污我们的国粹了！徐老真是业界良心，敢说真话！

不像某些评委，只会和稀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窒息感扑面而来。

我能感觉到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湿，黏腻地贴在皮肤上。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所有的心血、期盼、还有那一点点不敢宣之于口的野心，此刻都被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稳住颤抖的声线：“徐老师，这幅画我在笔墨和色彩上做了很多尝试，

尤其是山石的表现，我借鉴了北宋的……”“尝试？借鉴？”徐悲鸿冷笑一声，打断了我，

花白的眉毛高高扬起，“邯郸学步，东施效颦！国画的精髓在于‘意’，在于‘气’，

不是让你在这里卖弄那点可怜的技巧！你连最基本的‘师造化’都没弄明白，也配谈借鉴？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伸手，一把将展架上那幅《春山晓霁》扯了下来！

绢布发出刺耳的撕裂声。在我惊恐的目光中，这位年过七旬、德高望重的画坛泰斗，

竟然双手用力，“撕拉——”，将那幅凝聚了我三年心血的作品，

从中间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碎片，轻飘飘地落下。展厅里瞬间死寂。

连弹幕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徐悲鸿将残片狠狠摔在地上，仿佛丢弃什么肮脏的垃圾，他指着我的鼻子，声音斩钉截铁，

透过麦克风传遍每一个角落：“陈默，你听好了！你没有天赋，没有灵气！

这辈子都不可能在这条路上有什么成就！趁早改行，给自己留点体面，

也别再给国画界丢人现眼了！”耳鸣声尖锐地响起，

盖过了所有的窃窃私语和倒吸冷气的声音。世界在我眼前旋转，色彩褪去，

只剩下徐悲鸿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和地上那团刺眼的、支离破碎的绢布。

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同情、鄙夷、幸灾乐祸……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我张了张嘴，

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辩解？愤怒？哭泣？都没有意义了。在绝对的权威面前，

我渺小得像一粒尘埃。我缓缓地，缓缓地弯下腰。手指触碰到冰冷的地板，

还有那带着毛边的、粗糙的画作碎片。我一片一片，极其缓慢地，将它们捡起来。动作僵硬，

像个生锈的机器人。指尖被锋利的绢布边缘划破，渗出血珠，我也浑然不觉。

捡起最后一片碎片，我直起身，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再看一眼那个曾经属于我的展位。

我攥紧掌心的碎片，攥得指节发白，然后，在无数镜头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向展厅出口。

、徐悲鸿可能还在继续的斥责、主持人力图挽回局面的尴尬声音……一切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只有弹幕的狂欢，清晰地烙印在脑海里：哈哈哈，真捡起来了！也太窝囊了吧！

社会性死亡现场实录！徐老威武！清理门户！这哥们心态可以啊，这都不哭？

赶紧消失吧，看见就烦！走出美术馆大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抬起头，

眯着眼看了看天空。然后，继续往前走。没有人知道，在我紧紧攥着的拳头里，

那片尖锐的碎片硌得掌心生疼。更没有人知道，在我低垂的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

在彻底的冰封之后，正悄然点燃。那不是绝望。是冷静到极致的……火种。

第二章：碎片的重量“默默，你……你没事吧？”电话那头，是女友林薇带着哭腔的声音，

背景音嘈杂，似乎还夹杂着别人议论纷纷的杂音。我靠在出租屋冰冷的水泥墙上，

窗外是城市夜晚永恒不变的霓虹。屋里没开灯，只有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毫无表情的脸。

“我看到了，直播……徐悲鸿他怎么能……”她的声音哽咽，“你说话呀，默默，你别吓我。

”“我没事。”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摩擦，“视频……传播得很广？”林薇顿了一下，

带着更浓的鼻音：“嗯……上热搜了。好几个平台都是……第一。那些评论，你别看，

都是胡说八道……”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感觉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像石膏。“嗯，我不看。

”“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你等着我！”她急切地说。“不用了，薇薇。”我打断她，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是……”“真的不用。”我的语气不容置疑，“我累了，

先挂了。”不等她再说什么，我按下了挂断键。世界瞬间安静了。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一下，又一下。“嘟嘟——”电话又响了。

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孙胖子”，我唯一的死党，一个靠着倒腾文玩假货混日子的掮客。

我按了静音，把手机扔到床上。它不屈不挠地震动着，像一只濒死的昆虫。我没理它，

走到那个简陋的工作台前。台上，

摊着那堆被我小心翼翼拼凑起来的碎片——《春山晓霁》的残骸。撕裂的伤口触目惊心，

山水断成了两截，曾经精心渲染的色彩，如今看来只剩下狼狈和讽刺。我伸出手指，

轻轻拂过那些粗糙的边缘。三年。多少个不眠之夜，多少斤宣纸颜料，多少次推倒重来。

所有的坚持，在所谓“权威”的一句话面前，轻飘飘地，就成了笑话。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画面。七岁那年，第一次被爷爷握着的手，

在粗糙的纸上画下歪歪扭扭的竹子。爷爷是小镇上最后一位画棺材板的画师，

用的就是最传统的矿物颜料。他说：“默娃子，这颜色，是从石头里、土里长出来的，实在，

能留千年。”十六岁，背着破画夹，独自来到这座大城市，挤在漏雨的出租屋里，

啃着冷馒头，对着印刷拙劣的画册一遍遍临摹。那时候，眼里只有光，觉得只要画得够好，

总能被看见。二十岁，机缘巧合，一幅仿古山水被一位小有名气的评论家看中，

夸了一句“有古意”。那一刻，以为梦想触手可及。二十二岁，在一次书画交流会上，

鼓起勇气拿着作品请徐悲鸿指点。他当时只是随意扫了一眼，淡淡地说：“路子不对，

匠气太重。” 一句话，让我消沉了半年。但我不服，我觉得是我功夫没到家。

于是更加疯狂地练习，研究古法，近乎自虐地锤炼技巧。我以为，只要足够努力，

总能磨掉那点“匠气”。直到今天，直到此刻。原来，在有些人眼里，你出身卑微，

就注定“匠气”。你没有师承名门，就活该“没有灵魂”。呵。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空气中弥漫着松烟墨和廉价丙烯颜料混合的刺鼻气味。再次睁开眼时，

眸子里只剩下一片沉寂的冷。我走到墙角，挪开那个堆满杂物的旧书架。后面，

露出一个隐藏的、不大的暗格。用钥匙打开。里面没有金银财宝，

只有几本纸张泛黄、边缘破损的古书，以及一些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最上面那本书的封面上，是用毛笔写的三个篆字——《春山谱》。爷爷临终前，

枯瘦的手紧紧抓着我的手，把这本他视若生命的谱子塞给我，

…这是……根本……别……别让人知道……特别是……那些……‘大师’……”那时我不懂，

一本讲怎么找石头、怎么淘洗、怎么研磨配色的书，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我以为爷爷是老糊涂了。现在，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我拿起那本《春山谱》，

指尖拂过封面粗糙的纹理。然后，是那些油纸包。我小心翼翼地打开其中一个，

里面是细腻如尘的粉末，在昏暗的光线下，

呈现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静温润的蓝色——青金石的原矿，经过干法研磨后的初胚。

另一个纸包里，是绿松石碎料。还有孔雀石、朱砂、雌黄……都是这些年，

我根据谱子上的记载，像拾荒者一样，一点点从各个地方收集来的原矿石。

为了买这些“石头”，我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活得像个乞丐。

为了试验谱子上那些失传的配色法和“水法”炼制技巧，我失败了无数次，

手上全是化学烧伤的痕迹。那幅被撕碎的《春山晓霁》，用的只是最普通的化工颜料。

因为真正的“青绿”，需要时间，需要耐心，需要等待矿物颜料在绢本上一次次渲染、沉淀，

散发出岁月赋予的宝光。而徐悲鸿，他等不及。或者说，他根本不配看到。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林薇发来的微信。“默默，孙胖子说联系不上你，很担心。我也担心。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你别做傻事。”我看着那条信息，良久，回过去三个字：“放心吧。

”然后，我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了一个几乎快要长草的社交账号。昵称很简单——“墨”。

这个账号，是我几年前心血来潮注册的，偶尔会发一些练习的线条，或者局部的小稿，

从不露脸，从不透露真实信息。只有寥寥几十个粉丝，大多是同行或者美术爱好者。

我调整好台灯的角度，将那些被撕碎的画作碎片，平整地铺在桌面上。然后，打开摄像头，

对准。按下了直播按钮。标题很简单：“碎掉的，还能拼起来吗？

”第三章：无声的直播直播开启的瞬间，只有零星几个人晃了进来。咦？

墨大居然开直播了？罕见！这是啥？一堆碎纸片？背景好暗啊，

墨大今天不画线条了？我没有看镜头，也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手边的特制粘合剂和小镊子，

低下头，开始专注地拼接那些碎片。我的动作很慢，很轻。

先用软毛刷轻轻拂去碎片上的灰尘，然后用镊子夹起一小片，在断裂处涂上薄薄一层粘合剂，

再小心翼翼地将其对准另一片的边缘，轻轻按压，让它们严丝合缝地贴合。

灯光只照亮了桌面这一小块区域，我的手指和那些残破的绢布是唯一的焦点。

直播间里的人数缓慢地增加着。这是在……修复古画？不对，这绢本看起来挺新的。

这画……有点眼熟啊？是不是今天热搜上那个……卧槽！我想起来了！

这不是被徐悲鸿撕掉的那幅《春山晓霁》吗？主播是陈默？！真的是他！

他居然在直播修复被撕掉的画？我的天，这心理素质……弹幕开始变得密集起来。

蹭热度吧？都被骂成那样了，还有脸出来？手法看起来挺专业的，

不过这画就算拼好了也废了吧？徐老说得没错，就是没灵气，拼起来也是垃圾。

楼上的嘴下积德吧，人都这样了。我觉得挺心疼的，好歹是三年的心血啊。

我依旧沉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界的声音，无论是同情还是嘲讽，

似乎都与我无关。我的眼神专注，手指稳定，仿佛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仪式。一块，两块，

三块……破碎的山川轮廓渐渐被重新连接。随着拼接的进行，

画作原本的样貌一点点呈现出来。即使布满裂痕，即使色彩因为撕裂和粘合而显得有些斑驳，

但它的构图、它的笔触，依然清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一些弹幕的风向开始悄悄改变。

抛开别的不说，这画的功底是真的扎实啊……你看这山石的皴法。线条力度很强，

绝对不是一般人能画出来的。设色是有点……但构图很大气，

怎么看也不至于被说成一文不值吧？徐悲鸿是不是骂得太狠了？感觉有内情啊，

这陈默不像是个浮躁的人。这时，一个带着官方认证标志的ID进入了直播间，

并发出了醒目的弹幕：“访古寻幽”：“主播用的粘合剂，似乎是古法配方？

还有这修复手法，很像已失传的‘隐线补绢’？

”“访古寻幽”是业内极具声望的一位古画修复专家，他的出现让直播间顿时沸腾了一下。

但我依然没有回应。我只是拼接着，沉默地，固执地。当最后一片碎片被归位，

一幅虽然布满伤痕、却奇迹般恢复完整的《春山晓霁》呈现在屏幕上时，

直播间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即使带着满身的伤疤，这幅画依然能看出其不凡的气象。

远山苍茫，近水逶迤，一种沉静的力量透过屏幕传递出来。我放下工具，终于抬起了头，

但依旧没有看镜头，只是静静地看着桌上那幅“重生”的画。然后，我伸出手指，

蘸了一点旁边砚台里尚未干透的墨。在画作右下角，那片原本应该题款盖章的留白处。

我没有写字。而是用指尖，勾勒出了一座极小、却极其陡峭的山峰轮廓。墨色浓重，

线条嶙峋，带着一股不屈的倔强。画完这座小小的墨山，我直接伸手，关闭了直播。

屏幕瞬间变黑。直播结束了。但网络上的风暴，才刚刚开始。录屏被疯狂传播。

陈默直播修复被撕画作# 的话题迅速攀上热搜。墨是谁？

#那幅碎掉的春山晓霁#徐悲鸿评价是否过激#隐线补绢#人们讨论着他的沉默，

讨论着他专业的修复手法，讨论着那幅画本身展现出的功底，讨论着“访古寻幽”的惊疑，

更讨论着最后那座意味不明的、孤峭的墨山。一种微妙的反转情绪开始在网络上滋生。

“也许，我们是不是都欠陈默一个道歉？”“徐悲鸿的权威，就绝对正确吗？

”“那个‘墨’的账号，他以前发的线条稿，功力深得吓人啊！”质疑的声音依然存在，

但支持者和好奇者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无数个电话和短信涌了进来。

媒体的，朋友的，陌生人的。我依然一个没接。我只是站起身，走到暗格前，

拿出了《春山谱》和那些矿物颜料。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而我的战场，不在网络上，

在这张即将铺开的，十八米长的宣纸之上。窗外，夜色正浓。我的眼神，比夜色更沉，

也更亮。第四章：薇薇的抉择出租屋的门被敲响了。不是孙胖子那种火急火燎的砸门，

而是带着迟疑的、轻轻的叩击。“默默，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好吗？”是林薇的声音，

带着疲惫和担忧。我沉默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去。她站在昏暗的楼道里，脸色苍白，

眼睑下有着明显的青黑，往日明亮的眼睛此刻红肿着。我打开了门。她看到我，

眼圈瞬间又红了，猛地扑上来抱住我：“默默……”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没有回抱她，只是任由她抱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松开手，

仰头看着我，泪珠滚落：“你吓死我了！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一个人躲起来？

你知道我多担心吗？”我侧身让她进屋，关上门。“我没事。”“没事？

”林薇环顾着这间更加凌乱、却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沉寂的屋子，

目光落在工作台上那些她从未见过的矿石粉末、研钵、还有那本摊开的、字迹古怪的古书上。

“你管这叫没事？你在干什么？那些直播……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我没有直接回答，走到窗边，

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薇薇，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林薇愣了一下：“三……三年多了。从你刚来这个城市不久……”“三年。

”我重复了一遍，转过身，看着她，“这三年，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吧。

”我住最差的出租屋，啃最便宜的面包，

把所有能省下来的钱都花在了买画材、买那些“没用”的石头上。

她一个家境优渥、本该享受精致生活的女孩，却陪着我挤公交，吃路边摊，

还要时不时用她自己的工资接济我。“我不觉得苦！”林薇急切地说，“默默，我相信你！

我一直都相信你的才华！这次……这次只是个意外，是徐悲鸿他……”“他不是意外。

”我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可怕，“他是注定会发生的事情。从我选择这条路，

从我拿不出显赫的师承，拿不出能让他们看得上眼的‘背景’开始，这一天就注定了。

”林薇愣住了，似乎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默默，你别这样想。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我跟我爸说好了，他可以介绍你去他朋友的文化公司，做美术设计，很稳定的！

或者……或者我们离开这里，去别的城市，换个环境……”她抓住我的手臂，眼中充满期盼。

我轻轻挣开了她的手。“薇薇，我不会改行，也不会离开。”“那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你直播修复那幅画，

现在又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想跟徐悲鸿对着干吗？你斗不过他的！他是泰斗，

他一句话就能封杀你一辈子！你这是在以卵击石！”“所以呢？”我看着她，

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我就该认命？就该像他说的那样，滚出这个圈子，

一辈子夹着尾巴做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为你好！”林薇激动起来，“默默，

这个圈子有多现实你不知道吗？没有背景，没有人脉，你画得再好也没用！

徐悲鸿已经给你判了死刑了！你再挣扎，只会成为更大的笑话！我不想看到你被彻底毁掉！

”她喘着气，胸口起伏：“我们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为什么非要钻这个牛角尖？

”我沉默地看着她。这三年，她一直是我身边最温柔的支持者。但现在，

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对脱离既定轨道的恐惧，

以及对“权威”根深蒂固的畏惧。我们之间，其实一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如今，

这层纱被徐悲鸿粗暴地撕开了。“更好的生活？”我缓缓开口，

指了指工作台上的《春山谱》和那些矿石，“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生活。

”林薇顺着我的手指看去，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不解：“就凭这些……这些石头？这本破书？

默默，你魔怔了吗？”“也许吧。”我扯了扯嘴角。“陈默！”林薇的声音尖锐起来，

“你醒醒吧！你那套行不通的！你以为你是在坚持梦想？你这是在自我毁灭！你考虑过我吗？

考虑过我们的未来吗？”未来？我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

看着这个我曾经以为会共度一生的女孩。心中不是不痛，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

“薇薇，”我的声音异常平静，“你想要的未来，我可能给不了。”林薇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