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无法驳斥的报告放在桌上，他才知惹了不该惹的人

我叫俞静，是德英国际学校新来的心理辅导老师。入职第一天，我就知道这地方水深。

这里遍地都是非富即贵人家的孩子，而我，只是个档案干净到像一张白纸的普通人。

校董的儿子裴超，是学校里横着走的螃蟹。他把一个叫江小满的女孩堵在墙角，

用滚烫的咖啡泼了她一身，只因为女孩走路没看路，溅了他一脚泥点。

所有人都让我息事宁人。校长找我谈话，暗示我裴家的投资对学校有多重要。

裴超的母亲拎着限量款的包，用看垃圾的眼神看我，说：“开个价吧，你需要多少封口费？

”裴超本人更是嚣张地指着我的鼻子说：“信不信我让你明天就滚出这个城市？

”我没跟他们吵，也没闹。我只是打开录音笔，拿出工作手册，微笑着对他们说：“好的，

裴先生，裴夫人，王校长。根据我校《校园霸凌防治条例》3.1.2款，现在，

我们将启动正式的危机干预与心理评估流程。请各位配合。”他们以为我疯了。

但他们不知道，我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用规则，去掀翻那些自以为能制定规则的人。

1.铂金饭碗里的第一粒沙我叫俞静，今天是我入职德英国际学校的第一天。

人事部的主任领着我穿过那条长得不像话的走廊，

两边的墙壁挂满了各种看不懂的现代艺术画。她说：“俞老师，我们学校的情况比较特殊，

学生们的家庭背景……嗯，都非常优越。你开展工作的时候，要多注意方式方法。

”我点点头，扶了扶鼻梁上的平光镜。“我明白，就是得多夸，多鼓励，少批评。

”主任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过来人的疲惫。“不止是这样。有时候，是完全不能批评。

”她把我领到一间办公室门口，门牌上写着“学生心理健康与发展中心”。

“这就是你的办公室了。前任张老师因为家里有事，辞职回老家了。

”我看着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心里有数。在这种地方，因为“家里有事”而离开的，

多半是遇到了自己处理不了的事。办公室很大，采光极好，窗外就是一片修剪整齐的草坪，

有几个穿着精致校服的学生正在打橄榄球。一切都显得那么光鲜亮丽。

我花了一上午整理办公室，把我的专业书籍一本本从箱子里拿出来，摆在书架上。

《儿童心理病理学》、《箱庭疗法实务》、《危机干预手册第四版》。下午两点，

我正准备给自己泡杯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男生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跟班。

他个子很高，校服穿得松松垮垮，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头发染成了不那么扎眼的亚麻色，

眼神里全是桀骜不驯。他一脚踹在旁边的垃圾桶上，金属的垃圾桶飞出去，撞在墙上，

发出一声巨响。“操，那个傻逼体育老师，敢让老子跑圈！

”他骂骂咧咧地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把腿翘在茶几上，

那双全球限量的运动鞋在崭新的玻璃茶几上留下一个灰印。我端着水杯，静静地看着他。

办公室里一瞬间安静下来。他身后的两个跟班显然也意识到这里多了个陌生人，

有点不知所措。领头的男生这才抬起眼皮，扫了我一眼。“你谁啊？”他的语气，

不像是在问问题，更像是在审问。我放下水杯，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拿起桌上的名牌，

放到他面前。“我是新来的心理辅导老师，我叫俞静。”他嗤笑一声，身体往后一仰，

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心理老师？之前那个哭哭啼啼的老女人滚蛋了？”我没接他的话，

只是拿出一本记录本和一支笔。“同学，你看起来情绪很激动，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聊聊。”我的语气很温和，这是我的职业习惯。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聊聊？你配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平静地看着他。“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在这里，我只知道你是一名学生。我的工作，

就是为学校里的每一位学生提供心理支持。”他旁边的跟班凑过来，

在他耳边小声说：“超哥，她好像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被叫做“超哥”的男生坐直了身体，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新来的？不懂规矩？

”他站起来，走到我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

一股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那我今天就教教你。在这个学校，我，裴超，

就是规矩。”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我桌上的名牌。“俞老师是吧？我劝你，以后少管闲事。

不然，你怎么来的，就怎么滚蛋。”说完，他直起身，带着他那两个跟班，

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还顺手把门摔得震天响。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

我看着桌上那个被他指尖点过的地方，拿起一张湿巾，仔细擦了擦。然后，

我在记录本上写下了第一行字：9月1日，下午2点15分。高二1班学生裴超，

无故闯入心理辅导室，存在明显的情绪失控与暴力倾向，言语具有攻击性。

初步判断：冲动控制障碍，潜在的反社会人格特征。我合上本子。这碗铂金饭，

看来不是那么好端的。不过，我这双筷子，也不是吃素的。

2.滚烫的咖啡和带泥的脚印裴超的出现，只是一个序曲。接下来的一周，风平浪静。

我按部就班地熟悉学校环境，和各个年级的班主任开会，建立了初步的学生心理健康档案。

德英的学生，大多都很有礼貌，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他们会微笑着跟我打招呼，

喊我“俞老师好”。但那笑容背后，总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他们是天之骄子，而我，

只是学校花钱请来的服务人员。这天下午，我抱着一摞文件，准备去行政楼。

刚走到教学楼的拐角，就听到一阵尖锐的争吵声。“你他妈没长眼睛吗？”这个声音我认得，

是裴超。我停下脚步，从墙后探出头去。只见走廊上，裴超拦住了一个女生。

那女生个子小小的，扎着马尾辫，看起来很文静。她怀里抱着一沓作业本，此刻正低着头，

吓得瑟瑟发抖。她的脚边，是一个被打翻的咖啡杯，深褐色的液体在光洁的地板上蔓延开，

像一幅丑陋的涂鸦。裴超那双白色的限量款球鞋上，溅了几个褐色的点子。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女生的声音细若蚊蝇。

裴超身边的跟班立刻帮腔：“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你知道超哥这双鞋多少钱吗？

把你卖了都赔不起！”裴超一把抢过女生怀里的作业本，狠狠摔在地上。“对不起？

”他冷笑着，端起身边跟班递过来的另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老子今天就教教你，

什么叫‘对不起’！”说完，他扬起手，就要把那杯滚烫的咖啡朝女生的脸上泼过去。

“住手！”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快步冲过去，一把抓住裴超的手腕。他的手腕很烫，

咖啡杯里的热气灼得我的皮肤生疼。所有人都愣住了。裴超显然没想到会有人敢管他的闲事，

他转过头，看到是我，眼睛里先是惊讶，随即变成了浓浓的厌恶和暴戾。“又是你？

你他妈真是阴魂不散啊！”他用力想甩开我的手，但我抓得很紧。我练过几年女子防身术，

对付他这种被酒色掏空了的身体，还不算太费力。“裴超同学，在校园内，故意伤害他人，

是严重违反校规的行为。”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校规？”他笑了，

笑得极其张狂，“老子就是校规！你给我松开！”他另一只手朝我推来。我侧身避开，

顺势一拧，利用关节技让他痛得闷哼一声，手里的咖啡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滚烫的液体溅出来，大部分洒在了地上，还有一小部分，溅在了那个女孩的裙摆上。

女孩吓得尖叫一声，连连后退。裴超的两个跟班反应过来，立刻就要冲上来。“都别动！

”我厉声喝道，“这里是学校，到处都是监控，你们想把事情闹大吗？”那两人对视一眼，

果然停住了脚步。裴超的脸因为疼痛和愤怒涨得通红。“好，很好！”他甩开我的手，

揉着自己的手腕，眼睛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剜着我，“一个心理老师，敢跟我动手？

你等着，我他妈今天不让你滚蛋，我就不姓裴！”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

王校长吗？我不管你在干什么，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到A栋教学楼三楼来！对，

就是现在！”他的语气，不像是学生对校长说话，更像是一个老板在命令自己的下属。

挂了电话，他指着我的鼻子。“你，还有你，”他又指向那个吓得快哭出来的女生，

“都给我在这儿等着！今天这事儿，没完！”我没理他，而是走到那个女生身边，蹲下来。

“你怎么样？有没有被烫到？”女生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摇了摇头，嘴唇哆嗦着，

说不出话。我看到她的手背红了一小块。我从口袋里拿出纸巾，

小心地帮她擦掉裙摆上的咖啡渍。“别怕，有老师在。”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女生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靠在我的肩膀上。走廊的另一头，

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我知道，真正的麻烦，现在才刚刚开始。

3.王校长的“和稀泥”艺术王德发校长来的时候，脑门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汗。

他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微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脸上总是挂着一副“和为贵”的笑容。他一看到走廊上的情景，

尤其是看到裴超那张黑得能滴出水的脸，脸上的笑容立刻僵硬了。“哎哟，裴超同学，

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火啊？”王校长快步走过来，先是关切地看向裴超，

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讨好。裴超用下巴指了指我。“王校长，你来得正好。

你们学校新请的这个老师，好大的威风啊！不仅管我的闲事，还敢对我动手！

”王校长的目光立刻转向我，带着质问和责备。“俞老师，这是怎么回事？”我站起身，

把那个还在抽泣的女生护在身后。“王校长，事情很简单。

裴超同学试图用热咖啡泼洒这位女同学，我只是出手制止。”王校长脸上的肥肉抽动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地上狼藉的咖啡渍，又看了一眼裴超鞋上那几个碍眼的污点，

立刻就明白了七八分。但他并没有去追问事情的起因。他搓着手，脸上又堆起了笑容。

“哎呀，多大点事儿嘛！年轻人，火气旺，难免有点小摩擦。裴超同学，你也是，

跟女孩子计较什么呢？”他又转头对我说：“俞老师，你也是，刚来学校，还不了解情况。

裴超同学呢，就是性格直了点，没什么坏心思的。”这就是他的处理方式。各打五十大板，

然后把事情定性为“小摩擦”。我心里冷笑。“王校长，”我开口，打断了他的和稀泥，

“我认为，这不是‘小摩擦’。根据目击情况，裴超同学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校园霸凌的企图。

而且，这位女同学的手背有轻微烫伤。”我把那个叫江小满的女生拉到身前，

让她伸出红肿的手背。王校长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

裴超不耐烦地吼道：“什么他妈的霸凌？是她走路不长眼，把泥水溅到我鞋上的！

让她道个歉，这事儿不就过去了？”江小满吓得又往我身后缩了缩。我看着王校长，

语气平静但坚定。“王校长，溅到泥水，和用热咖啡泼人，这两件事的性质完全不同。

前者是无心之失，后者是故意伤害。作为学校的心理辅导老师，我有责任，也有义务，

对可能发生的校园霸凌行为进行干预和上报。”“上报？”王校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声音都变了调，“俞老师，你不要小题大做！咱们德英，最看重的就是声誉！

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影响多不好？”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认为，

一个学生的人身安全和心理健康，比所谓的‘声誉’更重要。”我的话，

让现场的气氛降到了冰点。裴超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大概是从来没见过敢这么跟王校长说话的老师。王校长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额头上的汗更多了。他知道，如果我坚持上报，按照流程，学生处和教务处都必须介入，

到时候事情就压不住了。“俞老师，你冷静一点。”他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

“裴超同学的父亲，是咱们学校最大的校董。这件事，咱们内部处理，内部处理好不好？

我保证，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又是这套。用权势来压人。我没说话，

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我的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然后，我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

对着手机清晰地说道：“时间，9月8日，下午3点10分。地点，

A栋教学楼三楼西侧走廊。事件记录：高二1班学生裴超，

因高一3班学生江小满无意中将其鞋面弄脏，企图用热咖啡对其进行人身伤害，

被我当场制止。现王德发校长介入处理。”我抬起头，看向脸色已经变成猪肝色的王校长。

“王校长，请问，您刚才说的‘内部处理’，具体是指什么处理方式？

是准备让江小满同学道歉，还是准备让裴超同学道歉？处理的依据，是我校校规的哪一条？

”我每问一句，王校长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他大概从来没遇到过我这种“不懂事”的愣头青。

裴超在一旁已经气得快要爆炸了。“你他妈还录音？你敢威胁我们？

”他冲上来想抢我的手机。我后退一步，冷静地看着他。“我不是在威胁谁。

我只是在履行我的工作职责，完整地记录事件经过。

这也是我校《心理辅导工作条例》里明确规定的。”王校长一把拉住了暴怒的裴超。他知道，

再闹下去，只会让事情更无法收场。他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俞老师，你先把录音关了。这件事，学校一定会公正处理！

”他转向裴超。“裴超，你先回教室！这件事我会处理！”裴超还想说什么，

被王校长用眼神制止了。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死定了”。然后，

他带着跟班，骂骂咧咧地走了。走廊上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王校长擦了擦汗，

对我说：“俞老师，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他又对江小满说：“江同学，你也先回教室吧，

没事的啊，别怕。”江小满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去吧。有任何事，

随时来心理辅导室找我。”她这才抱着散落一地的作业本，小跑着离开了。我跟着王校长，

走向他的办公室。我知道，真正的交锋，才刚刚拉开序幕。他想让我妥协，但他找错人了。

4.限量款手袋和一份“封口费”校长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昂贵的茶叶香气。

王德发亲手给我泡了一杯茶，放在我面前。“俞老师，坐，坐。别站着。

”他的态度比刚才在走廊上和缓了许多。我没坐，只是站在办公桌前。“王校长，

关于刚才的事，我认为我们需要立刻启动校园霸凌事件的正式处理流程。

”王德发端起自己的茶杯，吹了吹热气，没有立刻回答我。他沉默了几秒，像是在组织语言。

“俞老师啊，你年轻，有正义感，这是好事。但是呢，我们做教育工作的，

也要讲究一个‘因材施教’，要考虑学生的特殊情况。”他放下茶杯，

语重心长地说：“裴超这个孩子，本质不坏，就是从小被家里宠坏了，脾气大了点。

他父亲裴振邦董事长，为我们学校捐了一整栋实验楼，每年还资助十几个贫困生。

我们不能因为孩子之间的一点小口角，就寒了投资人的心，对不对？”我面无表情地听着。

这些话，我入职前就想到了。“所以，校长的意思是，因为他父亲捐了楼，

他就有权在学校里欺负别的同学？”王德发被我噎了一下，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处理方式可以更灵活一点。比如说，让裴超私下里跟那个江同学道个歉，

再赔偿一点医药费，这事儿不就过去了吗？非要上报，记过，弄得人尽皆知，对谁都不好。

”我看着他。“对谁都不好？对江小满同学，是好事。

对学校里其他可能会被霸凌的弱势学生，是好事。对建立一个公正、安全的校园环境，

是好事。唯一不好的，可能就是对裴超同学，和担心丢掉投资的校方。”我的话，

像一把手术刀，剖开了他所有冠冕堂皇的借口。王德发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俞静老师！

”他加重了语气，连“俞老师”都变成了全名，“我希望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只是学校聘请的一名心理辅令导师，你的职责是疏导学生，而不是激化矛盾！

这件事怎么处理，学校自有决断，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他这是在警告我，

也是在给我下最后通牒。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王德发不耐烦地说。门开了，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

拎着爱马仕铂金包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她妆容精致，保养得宜，

但眉宇间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到王德发面前。“王校长，

我儿子刚才打电话给我了。他说，在学校被一个新来的老师给欺负了？”王德发一看到她，

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哎哟，裴夫人，您怎么亲自来了！

这点小事，怎么还惊动您了呢！”裴夫人，裴超的母亲，李文茵。她这才把目光转向我，

上下打量着，眼神像在扫描一件没有价格标签的商品。“你，就是那个俞老师？

”她的语气充满了轻蔑。我点了点头：“是我。”王德发赶紧在旁边解释：“裴夫人，

一场误会，都是误会。俞老师刚来，还不懂事……”“闭嘴。”李文茵冷冷地打断了他，

然后从她的铂金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扔在桌子上。“这里是五万块。你拿了钱，

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然后，自己去人事部辞职。”她看着我，

像是在下达一个不容置喙的命令。“我儿子，不是你这种人能惹得起的。拿着钱滚，

对你我都好。”办公室里一片死寂。王德发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我看着桌上那个信封。

五万块。或许对我这样的普通工薪阶层来说，是一笔不小的钱。但在他们眼里，

这可能只是一顿饭钱，或者一个包的价格。他们习惯了用钱来解决一切问题，摆平一切麻烦。

我笑了。轻轻地笑出了声。李文茵皱起了眉头：“你笑什么？”我拿起那个信封，

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我当着她的面，把信封放回了桌子上，推到她面前。“裴夫人，

我想你误会了。第一，我不会辞职。第二，关于裴超同学的霸凌行为，处理流程，

我会一字不差地走完。第三……”我顿了顿，看着她那张因错愕和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

“你的钱，还是留着给你儿子请个好点的律师吧。虽然这次只是未遂，但故意伤害罪，

也是要留案底的。”我说完，不再看她，转身对王德发说：“王校长，

既然裴超同学的家长也到了，那正好。我将会在一个小时内，向您和裴夫人，

以及受害者江小满同学的家长，同时发出正式的约谈通知函。地点，就在我的心理辅导室。

”“我希望明天上午九点，能准时见到各位。”说完，我没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

转身走出了校长办公室。身后，传来了李文茵气急败坏的尖叫声。“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王德发，你就是这么管教你手下的人的吗？！”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游戏，正式开始了。

5.无法调阅的“空白”监控我回到心理辅导室，立刻开始着手准备。我知道，

王校长和裴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用尽一切办法来阻挠我。我需要做的，

就是比他们更快，更专业。我先给江小满的父母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

江小满的母亲声音都在发抖。她是个普通的工薪族，一听说女儿在学校得罪了校董的儿子，

第一反应就是害怕。“俞老师，要不……要不就算了吧？我们就是普通人家，

惹不起他们的……”“江太太，”我打断她，语气沉稳而有力，“您现在需要考虑的，

不是惹不惹得起谁的问题。而是您女儿的身心健康，正在受到威胁。这次是热咖啡，

下次会是什么？如果这次我们选择退让，就等于告诉所有人，您的女儿是可以被随便欺负的。

您希望她以后都在恐惧中度过吗？”电话那头沉默了。我继续说：“请您相信我。

我是一名专业的心理老师，我会用最专业、最合规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我需要您的支持。

明天上午九点，请您和您先生务必到场。”几分钟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好，俞老师，

我们听您的！”挂了电话，

我立刻起草了三份内容完全相同的《关于“9.8校园伤害事件”多方联合约谈通知函》，

通过学校的内部OA系统，分别发送给了校长办公室、高二1班裴超的班主任，

以及高一3班江小满的班主任，并要求他们务必转交给学生家长。做完这一切，

我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半。我拿起电话，拨通了学校安保监控中心的号码。“你好，

我是心理健康中心的俞静老师。因为工作需要，我需要调阅今天下午3点到3点10分之间，

A栋教学楼三楼西侧走廊的监控录像。”电话那头的保安沉默了一下。“俞老师，

不好意思啊，这个……需要校办开具的证明才行。”我猜到了。“好的，我马上就去。

”我立刻前往校长办公室，王德发不在，他的秘书说他去开会了。我再清楚不过，

这是他的拖延战术。他想拖到监控录像“恰好”被覆盖，或者“恰好”出现故障。

我没有跟他耗。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德英国际学校规章制度汇编》。

我迅速翻到“学生心理危机干预”章节。很快，我找到了我需要的东西。

条例7.2.4：当发生可能危及学生身心安全的紧急事件时，

心理辅导老师有权在报备学生处后，无需校办批准，

直接调阅事发地点24小时内的监控录像，以用于事件评估。这条规定，是当初建校时，

为了应对突发学生心理问题而设立的“绿色通道”。大概连王德发自己都忘了还有这么一条。

我立刻给学生处主任打了个电话，将情况简单说明并做了报备。

学生处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女老师，一向很古板，但最讲规矩。她听完后，

只说了一句“按规定办”。这就够了。我拿着这本规章汇编，再次来到监控中心。

我把书翻到那一页，指给那个保安看。“根据学校规定，我现在有权调阅这段监控。

如果你拒绝，就是妨碍危机干预工作，我会如实记录，并上报校董会。

”保安看着那条白纸黑字的规定，又看了看我平静但毫无退让的眼神，脸上的表情很为难。

他拿起电话，似乎是打给他的上级请示。几分钟后，他挂了电话，

一脸歉意地对我说：“俞老师，真不好意思。A栋三楼西侧的那个摄像头，

今天下午线路好像出了点问题，那段时间的录像……是空白的。”空白的。多么完美的借口。

我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是吗？这么巧？”我走到监控屏幕墙前，

指着其中一个画面。“我记得A栋每一层楼的走廊两端，都安装了广角摄像头，

可以覆盖整个走廊。西侧的坏了，那东侧的呢？”保安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他支支吾吾地说：“东……东侧的？我……我查一下……”他根本没想到，

我一个新来的老师，会对学校的监控布局这么清楚。其实我根本不清楚。我只是在诈他。

一个现代化的学校，为了安保，不可能在一个重要通道只安装一个摄像头。他的慌乱，

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测。录像没有坏，只是被人为处理了。“不用查了。”我拿出手机，

屏幕上是我刚才在监控中心门口拍下的一张照片。“监控中心门口的这个摄像头，是好的吧？

它应该能拍到，在我之后，都有谁来过这里。比如，王校长的秘书，或者别的什么人。

”保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想为难你，

你也是按命令行事。但我需要那份完整的录像。是现在给我，

还是等我把‘监控无故失灵’和‘相关人员出入记录’一并写进调查报告里，你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