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日，我喜提京城第一顶绿帽

我，李修，史学博士，一睁眼成了大乾王朝的落魄侯府独子。正值我与相国千金的大婚之日，

这场联姻是我家最后的救命稻草。拜堂时，一封密信从我新婚妻子的袖中滑落，

上面赫然写着她与我堂兄的私情，更惊悚的是，他们早已买通太医，伪造了我的病弱脉案，

断定我活不过半年，只待我死后，便可名正言顺侵吞侯府最后的产业。1大红灯笼高悬，

喜绸铺满了长宁侯府的每一寸廊檐。我，沈安，长宁侯府的病弱世子，今日大婚。满堂宾客，

皆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投来的视线却藏着怜悯与讥诮。

一个快死的人，娶了京城第一美人林婉儿，真是天大的福气。也是天大的笑话。我扶着椅柄，

轻轻咳嗽两声，肺里传来熟悉的闷痛。“吉时到，有请新娘子——”随着司仪高亢的唱喏，

一身凤冠霞帔的林婉儿，在喜娘的搀扶下，袅袅而来。满堂寂静。

所有人都为这惊心动魄的美而屏息。她一步步走向我，红盖头下的轮廓柔美动人。我看着她，

心中毫无波澜。就在她行至堂前，即将与我并肩受礼的瞬间。一张折叠的素色信纸，

从她宽大的袖口悄然滑落。动作轻微，几乎无人察觉。但，总有那么一双眼睛，

死死地盯着这里。“嫂嫂，您掉了东西！”一道急切的声音划破了喜庆的氛围。我的好堂兄，

兵部侍郎之子李文博，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动作夸张地弯腰，将那张信纸捡起。

他仿佛生怕别人看不见。满堂宾客的视线，瞬间聚焦在他高举的手上。

林婉儿的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喜娘连忙呵斥：“文博少爷，今日侯爷大喜，莫要胡闹！

”李文博却满脸“正气”，他展开信纸，只扫了一眼，便如遭雷击。“这……这怎么可能！

”他的表演恰到好处，成功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文博，念。”我开口，声音不大，

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平静。李文博要的就是这个。他故作为难，在众人催促的目光中，

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语调，高声念诵起来。“婉妹亲启，见字如晤。你我情投意合，

奈何圣命难违，竟要你嫁与沈安那将死病鬼……”轰！一字一句，

都如同惊雷炸响在喜堂之上。“……待他归西，我必八抬大轿，迎你入我李家门楣。

你我昨日西山之会，缠绵之景，犹在眼前……”宾客们彻底炸开了锅。震惊，错愕，

然后是毫不掩饰的狂喜与嘲弄。“天哪！西山之会？这还没过门呢！”“长宁侯府的脸，

今天算是丢尽了！”“可怜的沈世子，人都快不行了，还要戴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讥讽的言语化为利箭，从四面八方朝我射来。我成了全京城最大的笑柄。那个病弱将死，

还被新婚妻子与堂兄联手背叛的绿帽王。林婉儿早已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哭诉着：“不是我，冤枉啊！这信不是我写的！”李文博则一脸悲愤地看着我：“沈安表弟，

我……我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可这信是从嫂嫂身上掉下来的，

笔迹也……”他把信纸递到我面前，神态激动，仿佛在为我鸣不平。我没有去看他，

也没有去看哭得梨花带雨的林婉儿。我的视线，落在了那张信纸上。宣州特供的“墨玉”纸，

纸质细腻，带着淡淡的竹香。是专供皇室与顶级勋贵的贡品。我的书房里，正好有一批。

李文博的表演还在继续，他指着信纸，激动地唾沫横飞，试图将这桩丑闻钉死。他太激动了。

激动得有些欲盖弥彰。周围的嘲笑声越来越大，侯府的下人们个个面如死灰。我爹，

长宁侯沈毅，一张老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身体摇摇欲坠。我却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作为一个钻研了十几年明清史的博士，我见过太多比这更拙劣的构陷。这封信，破绽太大了。

大到让我都懒得去辩驳。我缓缓站起身，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我身上。

他们等着看我或是暴怒，或是吐血昏厥。然而，我只是平静地走到李文博面前。伸出手。

不是去抢那封信。而是轻轻拂过信纸的边缘。指尖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湿润感。“表兄。

”我开口，声音依旧平稳。“你为了坐实这桩‘奸情’，想必是连夜赶工，才写好这封信吧？

”李文博的表情凝固了。“你……你胡说什么！这是婉儿写给我的！”“是吗？”我抬起手，

将沾了些许墨渍的指尖展示给离得最近的几位宾客看。“诸位请看。”“这信上的墨迹，

尚未全干。”满堂死寂。所有人的大脑都仿佛停滞了一瞬。未干？

一个宾客下意识地喃喃自语：“西山之会是昨日……若是昨日写的信，墨迹今日怎会未干？

”是啊，怎么会未干？北方的天气如此干燥。除非……这封信是刚刚才写好的！

所有人的视线，从我身上，缓缓移到了李文博那张涨红的脸上。刚才的义愤填膺，此刻看来，

滑稽得可笑。“不！不可能！”李文博状若疯狂，一把夺过信纸，翻来覆去地看。

“这墨明明干了！沈安，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没有理会他的咆哮。

我只是转向跪在地上的林婉儿，声音依旧没有起伏。“这‘墨玉’纸，是我书房的珍藏。

整个侯府，除了我，只有管家能进。你是如何拿到的？”林婉儿浑身一颤，哭声戛然而止。

她根本答不上来。因为这纸，本就是李文博从别处弄来，想用来栽赃嫁祸的。

他算到我会认出纸张，却算错了我对墨迹的敏锐。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节，

让整个骗局轰然崩塌。局势，在瞬间逆转。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

议论的对象换了人。“原来是栽赃陷害……”“这李家公子，心也太毒了，

连自家表弟都这么坑。”“啧啧，为了一个女人，兄弟反目，真是好大一出戏。

”李文博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死死地瞪着我，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他想不通。

一个在他眼中只剩一口气的病秧子，如何能在这般羞辱下，如此冷静地找出破绽，反将一军。

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来人。”我淡淡吩咐。“去查查，

今日是谁负责在新娘身边伺候的。”话音刚落，人群角落里，

一个端着茶盘的小丫鬟脸色剧变，转身就想溜。但已经晚了。一道黑影从李文博身后闪出，

手里短刀泛着寒光，直刺那丫鬟的后心。是灭口！电光火石之间。“拦住他。

”我身后的屏风旁，一直沉默伫立的护卫阿武，动了。他没有复杂的招式，只是简单地踏步，

横臂。锵！一声脆响。黑衣人的短刀被阿武的小臂稳稳架住，再难寸进。

小丫鬟吓得瘫软在地，茶盘摔得粉碎。喜堂之上，杀机毕现。我爹终于反应过来，

怒吼道：“拿下刺客！”侯府的护卫们一拥而上。那黑衣人见势不妙，虚晃一招，

便要抽身而退。我看着那个被救下，抖成一团的丫鬟。就是她，

趁着给林婉儿整理衣袖的时候，将那封信塞了进去。此刻，她是我手中最关键的证人。

李文博的罪证。我缓步走过去，在那个瑟瑟发抖的丫鬟面前站定。无视了满堂的惊呼与混乱。

我朝她伸出了手。“别怕。”丫鬟抬起头，一双惊恐的眼睛里，映出了我平静无波的脸。

第2章喜堂的喧嚣与杀气，被一扇厚重的朱漆木门隔绝在外。我被下人扶回了新房。

满目刺眼的红，红得像血。林婉儿已经在这里了。她摘下了凤冠，一头青丝如瀑，

衬得那张绝美的脸庞愈发苍白。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

像一尊没有灵魂的玉雕。下人们识趣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她。

还有那浓得化不开的龙凤喜烛的香气，闻起来令人作呕。我走到桌边坐下，

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冰冷的茶水滑过喉咙，才稍稍压下肺里翻腾的灼热感。

“闹剧结束了。”她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我看着杯中晃动的茶叶，淡淡道：“不，

好戏才刚刚开始。”林婉儿转过身，那双曾令全京城男子都为之倾倒的杏眼，

此刻只剩下彻骨的寒意与厌恶。“沈安，你让我恶心。”“彼此彼此。”我毫不示弱。

她笑了，笑声里充满了讥讽。“你以为你赢了？在喜堂上逞口舌之利，驳倒了文博，

让你很有成就感吗？”“一个将死之人，就算再怎么挣扎，也终究是黄土一抔。”她站起身，

一步步朝我走来。红色的嫁衣拖曳在地，像一道蜿蜒的血痕。“你根本不知道，

你面对的是什么。”她在我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爹是当朝相国，

文博的爹是兵部侍郎。而你呢？你爹只是个空有爵位的闲散侯爷。长宁侯府，早就败了。

”“你和我，和文博，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句句诛心。若是原主在此，恐怕早已被这番话气得吐血身亡。可惜，她面对的是我。

一个见惯了王朝兴替，人心诡诈的灵魂。我甚至有些想笑。“说完了吗？”我抬起头，

平静地看着她。我的平静，似乎彻底激怒了她。她脸上的最后一丝伪装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扭曲的狠厉。“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转身走到一旁的小几上，那里温着一壶酒。合卺酒。她拿起酒壶，倒了两杯。端着托盘，

再次走到我面前。“喝了吧。”她将其中一杯推到我面前，语气不带丝毫感情，

像是在命令一个下人。酒色澄澈，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我看着那杯酒，没有动。“怎么？

”林婉儿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世子爷，还怕我在酒里下毒不成？”我当然怕。

我不仅怕，我还万分确定，这里面就是毒药。李文博的计策失败，当众出丑，

甚至暴露了杀手。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一个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我死了，

这场闹剧就能以“病弱世子激动之下暴毙”收场。而她，林婉儿，

作为新婚即丧夫的“可怜”寡妇，在守孝一年半载后，就能顺理成章地投入李文博的怀抱。

一了百了。多完美的计划。“喝了它。”林婉儿的声音变得尖锐，“这算是你我夫妻一场，

我赐给你的最后的体面。”她见我迟迟不动，干脆端起酒杯，直接递到我的嘴边。“沈安，

你不是一直咳嗽吗？不是很痛苦吗？喝了它，你就解脱了。”她的脸在烛光下明明灭灭，

美得惊心动魄，也毒得令人发指。我看着她，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

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林婉儿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更多的是快意。“你看，

你多可怜。”我咳得喘不过气，身体摇摇欲坠，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无力地朝她摆了摆。

像是在求饶，又像是在说，我喝。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以为我屈服了。我颤抖着手，

接过了那杯酒。入手冰凉。“你……说得对。”我喘息着，声音沙哑，

“活着……太痛苦了……”我将酒杯凑到唇边。林婉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喉咙，

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我闭上眼，仰头，将杯中毒酒尽数灌入口中。辛辣，

苦涩，还带着一股奇怪的腥气。是“牵机引”。一种能让人在睡梦中，身体不断抽搐，

最终悄无声息死去的奇毒。史书上，某个倒霉的亡国之君，就是死于此毒。我没有吞咽。

而是将毒酒含在舌下。就在林婉儿露出胜利笑容的瞬间，我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啪！

清脆的碎裂声。紧接着，我整个人扑倒在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咳……咳咳咳！”我蜷缩成一团，咳得惊天动地。林婉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但随即，她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她以为是毒发了。她以为这“牵机引”发作得如此之快。

我一边咳，一边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块雪白的丝帕，捂住了嘴。我的身体背对着她，

剧烈的咳嗽掩盖了一切。我将口中毒酒，尽数吐在了丝帕上。

深色的液体迅速浸透了洁白的丝绸。这是证据。她谋杀亲夫的，铁证！咳声渐歇。

我软软地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只剩下微弱的呼吸。林婉儿站在原地，

欣赏了片刻我的“惨状”。“沈安，别怪我。”她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平静，

仿佛在看一个死物。“要怪，就怪你挡了我和文博的路。”“你放心，明年今日，

我会记得给你烧纸的。”她说完，再也没有看我一眼，转身，袅袅婷婷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她要去向李文博报喜了。门被轻轻关上。屋子里，重归死寂。地上的我，等了足足一分钟。

然后，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神里，再无半分病弱与痛苦，只剩下冰冷的清明。

我慢慢地坐起身，拿起那块湿透了的丝帕，凑到鼻尖闻了闻。没错，就是牵机引的味道。

我小心翼翼地将丝帕折好，妥善地放入怀中最贴身的地方。物证，到手了。我站起身，

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仿佛刚才在地上垂死挣扎的人不是我。走到门边，我轻轻拉开一条缝。

“阿武。”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外。“少爷。”阿武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

“人处理掉了？”我问的是喜堂上的刺客和那个丫鬟。“按您的吩咐，留了活口，

关在地牢了。”“很好。”我关上门，转身走到书桌前。桌上，摊开着一幅大周王朝的舆图。

我的手指，划过山川河流，最终，停在了一个地方。江南。“阿武，你可知，

史书除了记录兴衰，还会记录什么？”阿武沉默。我自顾自地说下去：“还会记录天时。

旱、涝、蝗、震……”我的指尖，在舆图上那条贯穿江南的大河上，轻轻敲击着。

“根据我看的‘古籍’记载，三个月后，江南会有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涝。”“届时，

河堤溃决，良田淹没，流民四起。”我抬起头，目光穿透了窗棂，

望向了相国府和兵部侍郎府的方向。李文博的父亲，李宗，作为兵部侍郎，兼着工部的差事，

总管全国水利河道。而我的岳父，当朝相国林瑞，这些年，将林家大部分的产业，

都投向了江南的盐运与漕米。一场天灾，在某些人眼中，亦是天赐良机。

更是……一场滔天的人祸。我笑了。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你说，

一场足以动摇国本的大水，能不能淹死……两条贪婪的蛀虫？”第3章婚后第三日，

我“病”得更重了。消息从侯府传出，整个京城都知道，长宁侯世子在婚宴上受了奇耻大辱，

又被新妇下了毒，已是油尽灯枯，只剩一口气吊着。我爹急得团团转，请遍了京中名医，

得出的结论却都一样。药石无医，准备后事吧。一时间，长宁侯府愁云惨淡，人人自危。

而我，正悠闲地坐在书房里，品着新进的雨前龙井。阿武站在我身侧，像一座沉默的铁塔。

“少爷，李文博派来盯梢的人，已经换了三班岗了。”我放下茶杯，杯盖与杯身碰撞，

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很好。”鱼儿，已经开始围着饵料打转了。

“是时候让他们看到一些……他们想看的东西了。”我从书架最隐秘的夹层里，

取出一卷泛黄的牛皮古图。这是我花了两天时间，亲手做旧的。图上绘制的，

是江南一处荒僻的山脉走势，旁边用古篆体标注着一行小字：“前朝贡盐，产于此山，

内有巨矿，可富国三代。”纯属胡扯。但对于贪婪的人来说，这就是天底下最动听的语言。

我将古图小心翼翼地摊开在桌上，又取出一本伪造的账簿。账簿上，

详细“记录”了长宁侯府祖上发现此矿，却因财力不足，秘而不宣的“真相”。每一笔条目，

都做得天衣无缝。“阿武，你去账房，支取一万两银子。”我压低声音，

做出机警环顾四周的样子。“动静弄得大一点，就说我要变卖祖产，凑钱去江南买山。

”阿武点头，没有问为什么。“记住，要做出孤注一掷、倾家荡产的架势。”我补充道，

“然后，找几个靠不住的下人，把银子运出去。务必让李文博的人，‘不经意’间看到。

”“是。”阿武转身离去。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一个完美的陷阱，需要一个完美的诱饵。而一个将死之人，为了给家族留下翻身资本，

变卖一切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宝藏，这故事，足够动人，也足够可信。李文博的性格，

贪婪且多疑。我越是想掩盖，他便越是会觉得其中有诈。可当我把一切都摆在明面上，

做出破釜沉舟的姿态时，他的多疑就会被贪婪彻底压倒。他会认为，我这个病秧子，

是走了狗屎运，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却愚蠢到守不住。他会来“抢”的。接下来几天，

我彻底成了一个疯子。一个为了宝藏，散尽家财的疯子。我先是卖掉了城郊的几处庄子，

又抵押了侯府名下的铺面，每日里，大笔的银票从京城各大钱庄汇入侯府，

又被我“偷偷摸摸”地换成现银，装箱运走。整个侯府，被我搞得鸡飞狗跳。我爹沈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