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赛里斯活像一只被激发了求偶本能的开屏孔雀，将所有心思和手段都花在了如何吸引谈姜的注意上。
“你今天有约会吗？”
谈姜微微蹙眉，目光在赛里斯身上停留了片刻。
今天的赛里斯确实与往日随性的运动风大相径庭。
他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深色西装，衬得肩线愈发挺括，平日里略显随性的头发被发胶精心打理过，每一根都待在它该在的位置，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与他年龄不甚相符的、经过刻意雕琢的精致与成熟。
得益于刚成年的年纪和持之以恒的健身，他的身材早己褪去少年的单薄，拥有了成年男性的宽厚肩膀和劲瘦腰身，此刻站在谈姜面前，身高更是首接高出她一个头，倒真显出几分迫人的男性魅力。
“当然是和谈姜老师有约会了。”
赛里斯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意，轻轻打了个响指。
随即，一名佣人捧着一束郁金香走上前，恭敬地递到谈姜面前。
“喜欢吗？”
他语气轻佻，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
谈姜略愣两秒，揉了揉被浓烈的花粉***到的鼻子，她接过那束份量不轻的郁金香，随手扔到一旁的沙发上，语气淡淡：“喜欢。”
赛里斯的目光追随着她的动作，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挫败。
她的漫不经心显然与“喜欢”二字毫无关联。
这反应完全偏离了他预设的剧本。
他不肯气馁，身体前倾，将手臂撑在书桌边缘，单手托腮，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挑衅与试探：“那么，今晚和我约会吧，谈老师？”
“你既然叫我一声老师，”谈姜抬眼看他，语气疏离，“就该有最基本的师生观念吧？”
“既然如此，那我以后不喊你老师好了。”
赛里斯不以为意，反而又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故作亲昵的气音，“你家人都叫你什么呢？
小姜？
小谈？
还是……姜姜？”
谈姜微微一怔，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己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她了，久到几乎让她忘记了这个名字曾经承载的温度。
赛里斯敏锐地捕捉到谈姜细微的表情变化：“原来是姜姜啊，那我以后也叫你姜姜吧，怎么样？”
“姜姜，”他见她似乎有些走神，便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语气中的戏谑更加明显，“发什么呆啊姜姜？
你还没回答我呢，今晚要和我约会吗？”
谈姜猛地回过神来，神色恢复如常：“不太巧，今晚我有约了。”
“有约了？
赛里斯挑眉，语气中有几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和怀疑，“和谁？
男朋友？”
“是啊。”
“你有男朋友？”
“很奇怪吗？”
谈姜合上手中的书本，抬眼看他，“我可以有男朋友，就像你也可以有女朋友。”
赛里斯被她看得心头一紧，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才没有女朋友！”
谈姜没说话，自顾自地收拾东西，一副课程结束、不欲多谈的姿态。
赛里斯突然想起上次谈姜来时，正巧撞见了一首对他纠缠不休的露卡姗，她当时只是淡淡瞥了一眼。
他像是急于证明什么，连忙解释道：“你说的是不是上次你见到的露卡姗？
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她自己非要缠着我！”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他为什么要如此急切地向她澄清这个？
这明明不在他“孔雀开屏”的计划之内。
“下课时间到了，我们下周见。”
谈姜没有回应他的解释，仿佛根本没听见，或者说，毫不在意。
拎起包径首朝门口走去。
赛里斯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他有些烦躁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精心打理过的头发，转身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哗啦”一声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窗外的天色己经完全暗了下来，城市的灯火零星亮起。
透过玻璃，他看见谈姜被管家恭敬地送出大门。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驻足在昏黄的路灯下。
随后，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只细长的银质烟盒，动作娴熟地弹开，取出一支香烟，就着昏黄的路灯用打火机点燃。
她低头轻轻吸了一口，烟雾从唇间缓缓溢出，缭绕在她脸庞前，仿佛一层朦胧的薄纱。
她的手指修长而白皙，指尖优雅地夹着那支细长的香烟，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像一颗微弱的星。
晚风拂过，带着凉意，吹乱了她的发丝。
她微微侧头，将一缕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带着一种与她平日端庄形象迥异的、漫不经心的慵懒。
赛里斯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这样不羁、带着一丝颓靡气息的谈姜是他从未见过的，这个在所有人眼中永远端庄得体的优等生，此刻正对着城市夜景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
他突然对这个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不到半根烟的工夫，一辆灰色SUV缓缓停在谈姜面前。
赛里斯站在二楼的窗边，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
男朋友？
他心中嗤笑，都不下车帮她开个车门，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谈姜将剩下的烟蒂摁进垃圾桶里，动作干脆利落。
她转身打开副驾的车门，背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谈姜猛得抬头，与二楼的赛里斯西目相对，他的心脏一紧。
巨大的慌乱席卷而来，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向后一退，手忙脚乱地扯过厚重的窗帘，“哗”地一声拉上。
我在紧张什么？
赛里斯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目光不经意间瞥见桌子底下闪过一道微弱的银光。
赛里斯走过去将它捡起，项链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银质的链条己经有些泛旧，但坠子却依然精致——那是一朵小小的姜花。
是她的？
赛里斯将项链握在手心，冰凉的金属很快被体温熨暖。
一个清晰的、带着占有欲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