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律师,求你,救救我儿子!”“他们抓错人了,我儿子是冤枉的!
”隔壁的刘婶跪在我面前,枯瘦的手死死抓住我的裤腿,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她的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和哀求。
我刚给社区提供了三个免费的法律援助名额,她是第一个找上门的。
看着这位平日里对我嘘寒问暖,时常给我送来包子馒头的老人,我心里一阵发酸。
1我叫江楚,一名律师。和那些出入高级写字楼,为大公司打官司的精英不同,
我的律师事务所开在老城区一条不起眼的巷子里。主营业务,
是为那些付不起律师费的穷人提供免费的法律援助。这么做,不为名,不为利,只为赎罪。
三年前,我亲手把一个罪犯送进了监狱,也亲手毁掉了一个家庭。那之后,
我便离开了那家知名的律所,来到这里。“刘婶,您先起来,有话慢慢说。”我伸手去扶她,
她的身体却像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不,江律师,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她哭喊着,声音嘶哑,“我儿子李皓,你见过的,多老实一个孩子,他怎么可能杀人呢!
一定是警察搞错了!”李皓。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印象。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总是低着头,见了人也不怎么说话,偶尔在楼道里碰到,会怯生生地喊我一声“江哥”。
确实不像个会杀人的样子。“您放心,我既然是做法律援助的,就一定会帮你。
但您得先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我才能判断。”我耐着性子安抚她。听到我的保证,
刘婶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了些。她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昨天晚上,一群警察突然冲进她家,
二话不说就将李皓铐走了。她问警察发生了什么事,警察只说李皓涉嫌一桩故意杀人案,
让她等通知。“杀人,我儿子连鸡都没杀过啊!”刘婶捶着胸口,老泪纵横,
“他从小就胆小,别说杀人了,看见血都怕。江律师,你一定要相信我,他绝对是被冤枉的!
”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样子,我心里的防线被触动了。我想起了三年前那个同样无助的母亲。
“好,刘婶,这个案子我接了。”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查明真相,还李皓一个清白。”“谢谢你,谢谢你江律师!”刘un婶激动得语无伦次,
对着我连连磕头。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扶起来,送她回了家。回到我那小小的办公室,
我坐在吱呀作响的旧椅子上,心情有些沉重。直觉告诉我,
这个案子或许没有刘婶说的那么简单。但我已经答应了她。开弓没有回头箭。第二天一早,
我便带着委托书赶往看守所,申请会见李皓。手续比我想象中要顺利。在压抑的会见室里,
我见到了李皓。他穿着一身囚服,戴着手铐,整个人憔悴不堪,
和我印象中那个沉默的青年判若两人。“李皓,我是江楚,你母亲委托我来做你的辩护律师。
”我开门见山。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嘴唇翕动了几下,
却没发出声音。“你不用怕,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只有这样,我才能帮你。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开口了,
才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我没有杀人。”“好,我相信你。”我点点头,
“那你告诉我,案发当晚,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根据警方的通报,
案发时间是前天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我……我在家睡觉。”李皓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这个回答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在家睡觉,这是最常见也最无效的不在场证明。
“有人能为你作证吗?”我追问。“我妈……我妈可以。”“除了你母亲呢?”他摇了摇头,
把头埋得更低了。情况不妙。我换了个问题:“你知道死者是谁吗?”李皓的身体猛地一颤,
像是被电击了一样。他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我,疯狂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认识,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反应太激烈了,激烈得不正常。这让我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
从看守所出来,我的心情比进去时更加沉重。李皓在撒谎。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但他不肯说。
为了解更多案情,我立刻赶往负责此案的公安分局。负责接待我的是刑侦队的张队,
一个四十多岁,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江律师,又见面了。”张队递给我一支烟,
被我摆手拒绝了。我们以前打过交道,他知道我的规矩。“张队,我为李皓的案子而来。
”我直接说明来意。张队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意外:“江律师,这案子证据确凿,
你确定要接?”“我是他的委托律师,有权了解案情。”我坚持道。张队沉默片刻,
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案卷递给我:“你自己看吧。”我接过案卷,翻开了第一页。
当我看清上面记录的死者信息时,我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死者姓名:江月。
年龄:24岁。联系地址:XX路XX小区……江月!我的妹妹!那个和我吵翻,
三年没有联系过的亲妹妹!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案卷从我手中滑落,散了一地。
照片上,妹妹安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目紧闭,曾经鲜活的面容一片死灰。
她的身上布满了狰狞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她最喜欢的那条白色连衣裙。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怎么会是她?怎么可能是她!
“江律师?你没事吧?”张队的声音将我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捡起地上的照片,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告诉我,所有细节。
”我的声音因为极度的压抑而变得嘶哑。张队叹了口气,开始讲述案情。
案发地点是城西一处废弃的工地。江月被发现时,已经死亡超过八个小时。法医鉴定,
她是被人用利器刺中要害,失血过多而死。现场没有太多挣扎的痕迹,初步判断是熟人作案。
“我们通过监控,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李皓。”张队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一段监控录像,
“案发当晚九点十五分,李皓和死者一起进入了那片工地。十一点零三分,
他一个人从里面出来,出来的时候,他换了一件衣服,神色慌张。”“我们在他的住处,
找到了带有死者血迹的凶器和衣物。凶器上的指纹,也和李皓完全吻合。”“人证物证俱在,
这个案子,就是铁案。”张队的话像一柄柄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仓皇逃窜的身影。是他。就是他!那个在我面前装可怜,
说自己胆小如鼠的李皓!那个被刘婶哭着喊着说是被冤枉的好儿子!
一股滔天的怒火和恨意从我心底喷涌而出,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焚烧殆尽。我冲出公安局,
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只想找到那对骗子母子,将他们撕成碎片。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小区,
一脚踹开刘婶家的门。“刘婶!你给我出来!”我咆哮着,双眼赤红。
刘婶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从里屋走出来,怯生生地问:“江律师,你……你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我一步步逼近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知不知道,
你那个宝贝儿子杀的人是谁?”“我……我不知道啊……”刘婶的眼神开始闪躲。
“是我的妹妹!我的亲妹妹!”我抓住她的肩膀,疯狂地摇晃着,“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杀她!”听到“你的妹妹”这几个字,刘婶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仅仅一瞬间,
她脸上的惊慌就消失了,取而代de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冷漠和刻毒。她挣开我的手,
整理了一下被我弄乱的衣服,慢条斯理地说:“哦,原来死的是你妹妹啊。
”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闲事。“那又怎么样?”她抬起头,
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着我,“谁让你妹妹不检点,大晚上跟男人去那种地方?
她自己不爱惜自己,死了也活该!”我的大脑一片轰鸣,
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这个前一秒还对我感恩戴德的老人口中说出来的。“你……你说什么?
”“我说她活该!”刘婶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刺耳,“我儿子没错!
错的是你那个***妹妹!是她勾引我儿子!我儿子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你这个疯子!”我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就想一巴掌扇过去。但我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我是律师,我不能动手。“江楚,你别忘了,你已经答应做我儿子的辩护律师了。
”刘婶有恃无恐地看着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白纸黑字,你赖不掉的。你要是敢反悔,
我就去告你,让你身败名裂!”“你以为我会在乎?”我冷笑。“你是不在乎,
但你在乎你头顶上那块‘免费法律援助’的招牌吧?”刘婶阴恻恻地说道,
“你不是想赎罪吗?现在就是你赎罪的机会。你要是能把我儿子无罪释放,
你以前做的那些事,说不定就能一笔勾销了呢。”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精准地捅在我最痛的伤口上。我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你怎么会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刘婶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
“江大律师,三年前你亲手把一个‘无辜’的人送进监狱,毁了他的家庭,这件事,
你不会忘了吧?”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2三年前的案子,
是我心底最深的一根刺。那是我作为律师,第一次感到无力和绝望。我以为,
这件事除了当事人,再没有外人知晓。刘婶是怎么知道的?“很惊讶吗?
”刘婶看着我惨白的脸,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江楚,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你是个靠着给穷人打官司来博取同情的‘好人’。
你的名声,比你的命都重要。”她的话,字字诛心。我死死地盯着她,
这个前一秒还让我心生怜悯的老人,此刻在我眼中,比魔鬼还要可怕。她不仅知道我的过去,
还想利用我的过去,来为她杀人犯的儿子脱罪。“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很简单。”刘婶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说道,
“继续做我儿子的辩护律师,然后,想尽一切办法,让他无罪释放。”“不可能!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杀了我妹妹!我不可能为他辩护!”“那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刘婶冷哼一声,“我会把你的‘光荣事迹’全都捅出去,告诉所有人,
你江楚是个什么样的伪君子。我会让那些被你帮助过的人看看,他们眼中的大善人,
是如何为了个人恩怨,见死不救的!”“你!”我气得眼前发黑,胸口剧烈起伏。这个女人,
简直是疯了。她根本不在乎真相,不在乎法律,她只在乎她的儿子。为了她的儿子,
她可以颠倒黑白,不择手段。“江律师,我劝你想清楚。”刘婶的语气充满了威胁,
“帮我儿子,你只是违背了你的良心。不帮我儿子,你失去的,可是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她说完,不再看我,转身走进了里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浑身冰冷。窗外的阳光明明很温暖,
我却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冰窖。离开刘婶家,我像个游魂一样走在街上。周围人来人往,
车水马龙,可我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脑海里,一边是妹妹惨死的模样,
一边是刘婶那张狰狞的脸。恨意和屈辱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牢牢困住。
我该怎么办?为杀害自己妹妹的凶手辩护?这比杀了我还难受。可是,如果我拒绝,
刘婶真的会把三年前的事情捅出去。到那时,我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我建立这个免费法律援助站的初衷,我想要赎罪的信念,都会成为一个笑话。
那些曾经信任我、感激我的人,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我不敢想。回到办公室,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雾缭绕中,我的思绪乱成一团麻。
我一遍又一遍地回看妹妹的案卷,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破绽,
一丝能够证明李皓不是凶手的证据。可是,没有。所有的证据都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死死地指向李皓。监控录像,带血的凶器,衣服上的血迹,吻合的指纹……每一条,
都是铁证。李皓就是凶手,这一点,毋庸置疑。那么,刘婶为什么还敢如此嚣张?
她凭什么认定我能帮李皓脱罪?难道,她手里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底牌?我的脑子飞速运转。
一个可怕的念头,渐渐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或许,刘婶从一开始就知道死者是我妹妹。
她之所以找上我,不是因为我的“免费法律援助”,而是因为我的身份!
她想利用我作为被害者家属和辩护律师的双重身份,来制造舆论,混淆视听,
从而达到为她儿子脱罪的目的。这个女人,心机深沉得可怕!想通了这一点,
我后背惊出一身冷汗。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反击。我掐灭了烟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既然她想玩,那我就陪她玩到底。我要让她知道,律师的手段,不只是在法庭上。
接下来的几天,我表面上答应了刘婶的要求,开始“尽职尽责”地为李皓的案子做准备。
我频繁地出入看守所和公安局,收集各种资料,一副要为李皓讨回公道的样子。
刘婶对此非常满意,对我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她以为,我已经屈服了。但她不知道,
我暗地里,也在进行着我自己的调查。我动用了我所有的人脉关系,去查刘婶和李皓的底细。
很快,我就有了一些惊人的发现。李皓,根本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老实内向。
他在外面欠了一大笔赌债,还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而刘婶,
也并非一个普通的退休女工。她年轻时,名声就不太好。最关键的是,我查到,
李皓在案发前,曾经多次跟踪过我的妹妹江月。这个发现,让我不寒而栗。李皓杀害江月,
很可能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可是,他的动机是什么?图财?
江月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没什么钱。图色?现场的法医报告显示,
江月并没有被侵犯的痕迹。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刘婶又来找我了。这一次,她带来了一个所谓的“关键证据”。那是一段模糊的视频。
视频里,我的妹妹江月正在和一个男人激烈地争吵。“江律师,你看,
这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刘婶指着视频里的男人,得意洋洋地说,
“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凶手!我儿子是被他陷害的!”我看着视频里那个男人的背影,
觉得有些眼熟。“他是谁?”我问。“他是你妹妹的前男友,叫周峰。”刘婶说道,
“我听说,他们分手分得很不愉快。你妹妹死的那天晚上,就是他把你妹妹约出去的。
”“你只要在法庭上,把这段视频放出来,再找人做个证,咬定是这个周峰杀了人,
嫁祸给我儿子,我儿子不就有救了吗?”刘婶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她想让我制造伪证,
找一个替罪羊。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兴奋而扭曲的脸,心里涌起一阵恶心。“刘婶,
制造伪证是犯法的。”我冷冷地提醒她。“犯法?我儿子都要没命了,
我还管什么犯法不犯法!”刘婶激动地叫道,“江楚,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你必须把我儿子弄出来!否则,我们谁都别想好过!”她把存有视频的U盘拍在桌子上,
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走了。我拿起U盘,***电脑。视频很短,只有不到一分钟。
画面晃动得厉害,声音也很嘈杂。但可以清楚地看到,
江月和那个叫周峰的男人情绪都很激动。周峰?这个名字,我有点印象。
我记得江月跟我提过,她交了一个男朋友,但后来因为性格不合分手了。难道,妹妹的死,
真的和他有关?我决定,去会一会这个周峰。通过一些渠道,
我很快就查到了周峰的住处和联系方式。我约他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周峰很快就来了。
他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名牌,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但眉宇间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戾气。“你就是江月的哥哥?”他上下打量着我,语气轻佻。
我没有理会他的无礼,直接将那段视频推到他面前。“案发当晚,你和江月在一起?
”周峰看到视频,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是又怎么样?”他靠在椅背上,
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情侣吵架,不是很正常吗?”“你们为什么吵架?
”我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大舅哥?”周峰嗤笑一声。
“我妹妹死了。”我一字一句地说。周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说什么?”“我妹妹,
江月,在你和她吵完架的那个晚上,被人杀了。
”“不……不可能……”周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他的反应,不像是在作假。“警察已经把凶手抓住了。”我继续说道,“一个叫李皓的人。
”“李皓?”周峰皱起眉头,似乎在回忆这个名字。“但是,李皓的母亲,却拿出这段视频,
指认你才是真正的凶手。”“放屁!”周峰猛地一拍桌子,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跟江月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天晚上我们吵完架,我就走了!我有人证!
”“你的人证是谁?”“是……是我现在女朋友!”周峰有些结巴。“她的话,
在法庭上没有说服力。”我摇了摇头。“那……那我还有行车记录仪!
我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可以证明我离开之后,就直接回家了!”周峰急切地说道。
这倒是一个有力的证据。“好,我会去核实。”我点了点头,“但你必须告诉我,
你们那天晚上,到底为什么吵架?”周峰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颓然地坐了下来。
“是因为一笔钱。”他沮rou地说道,“江月发现我挪用了一笔公司的公款去堵伯,
输光了。她要我去自首,我不同意,我们就吵了起来。”“哪家公司?
”我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一家叫‘宏远’的投资公司。”宏远投资?这个名字,
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我立刻在脑中搜索相关信息。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
我之前调查李皓的背景时,发现他欠下的那笔巨额赌债,债主就是宏远投资公司的一个经理!
而更让我震惊的是,我妹妹江月,生前就在这家公司做财务!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
都串联了起来。江月的死,绝对不是偶然。她一定是发现了公司的什么秘密,
所以才会被人灭口。而李皓,很可能只是一个被推到台前的棋子。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3我立刻对这家名为“宏远投资”的公司展开了深入调查。
这是一家表面上看起来非常正规的金融公司,但背地里,
却在从事着非法集资和放高利贷的勾当。而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一个叫王宏的人。这个人,
正是李皓的那个债主经理。事情越来越清晰了。江月作为公司的财务,
很可能发现了王宏等人非法集资的罪证。她想揭发他们,所以遭到了灭口。
而王宏为了撇清关系,就利用李皓欠下的赌债,逼迫他去杀人,并许诺事成之后,
可以免除他的所有债务。李皓这个见钱眼开、又胆小怕事的赌徒,在威逼利诱之下,
最终选择了铤而走险。而刘婶,从头到尾都知道真相。她之所以一口咬定是周峰干的,
就是想转移警方的视线,为王宏争取时间,销毁证据。甚至,她找上我,让我为李皓辩护,
也是整个计划中的一环。只要我接手了这个案子,无论结果如何,
他们都可以利用我被害者家属的身份,来大做文章,把水搅浑。好一招一石三鸟!这个王宏,
心思缜密,手段狠辣,绝非等闲之辈。我感到一阵后怕。如果不是我多留了一个心眼,
去查了周峰,恐怕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被刘婶和王宏耍得团团转。现在,当务之急,
是找到王宏犯罪的证据。只要能证明宏远公司在进行非法活动,
那么江月被灭口的动机就成立了。到那时,李皓作为凶手的罪名,就再也无法洗脱。而王宏,
作为幕后主使,也难逃法网。但是,这并不容易。宏远公司是一家注册多年的老公司,
账目做得天衣无缝,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要想找到他们的犯罪证据,
必须深入其内部。我把我的发现和推测,匿名举报给了张队。张队非常重视,
立刻成立了专案组,对宏远公司展开秘密调查。而我,
则继续扮演着那个为“洗脱”李皓罪名而四处奔走的“尽职”律师。我每天都会去刘婶家,
向她“汇报”案件的“最新进展”。“刘婶,我已经找到了周峰的行车记录仪证据,
但是被他销毁了,现在很麻烦。”“刘婶,我又找到了一个新的目击证人,
他说看到一个和周峰很像的人在案发现场出现过,但是他不肯出庭作证。
”我编造着各种各样的“困难”,让刘婶觉得,我虽然在努力,但事情并不顺利。
刘婶信以为真,每天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开始频繁地和外界联系,
言语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我知道,她在向王宏求助。而这一切,都在警方的监听之中。
与此同时,我也在利用我的专业知识,分析宏远公司的财务报表。虽然他们的账目做得很好,
但假的终究是假的。经过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研究,我终于从一堆看似正常的流水账中,
发现了一丝蛛而马迹。有一笔数额巨大的资金,在几个不同的账户之间,
以一种非常不合常理的方式,进行着频繁的转移。而这几个账户的最终指向,
都与王宏的个人账户有关。这就是他们洗钱的证据!我立刻将这个发现告诉了张队。
警方根据我提供的线索,顺藤摸瓜,很快就掌握了王宏等人非法集资、洗钱的确凿证据。
收网的时候到了。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来到刘婶家。“刘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故作兴奋地说,“我找到了一个关键证据,可以证明李皓是无辜的!”“真的吗?
”刘婶激动地抓住我的手,“是什么证据?”“我找到了案发当晚,
王宏指使李皓去杀人的电话录音!”我胡诌道。刘婶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她惊恐地看着我,声音都在发抖。“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把她之前对我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刘婶,你现在打电话给王宏,告诉他,
我手里有录音,让他拿五百万来换。否则,我就把录音交给警察。”我这是在逼她,
也是在试探她。如果她真的打了这个电话,就等于承认了她和王宏是一伙的。
刘婶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恐惧。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那个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年轻律师,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可怕。“你……你到底是谁?
”她颤声问。“我是江月的哥哥。”我一字一句地说,“一个要为妹妹讨回公道的人。
”刘婶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她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就在这时,
她的手机响了。是王宏打来的。我按下免提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刘婶看了一眼我,不敢说话。“说话!
”王宏的语气变得不耐烦。“王……王总……”刘婶哆哆嗦嗦地开口,“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那个律师……他……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
王宏阴森森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现在在哪里?”“就……就在我家里。”“好,你稳住他,
我马上过来。”挂掉电话,我看着面如死灰的刘婶,冷笑一声。“看来,你的王总,
要亲自来解决‘麻烦’了。”刘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半个小时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我打开门,看到了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他就是王宏。在他身后,
还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江律师,久仰大名。”王宏推了推眼镜,
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王总,幸会。”我侧身让他进来。王宏走进屋,
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刘婶,眉头微皱。“听说,江律师手里,有一样对我很有利的东西?
”他开门见山地问。“没错。”我晃了晃手里那个空白的U盘,“一段可以让你和你的公司,
万劫不复的录音。”王宏的瞳孔猛地一缩,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江律师,开个价吧。
”“五百万。”我伸出五根手指,“一分都不能少。”“呵呵,江律师的胃口,还真不小。
”王宏冷笑一声,对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两个保镖立刻向我逼近。“王总,
这是打算明抢了?”我毫无惧色地看着他。“江律师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有时候,
钱是拿不到的,命更重要。”王宏的语气中充满了杀意。“是吗?”我笑了,
“但在你动手之前,不妨先看看窗外。”王宏疑惑地走到窗边,往下一看。他的脸色,
瞬间变得比死人还要难看。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满了警车。
一张由警察组成的天罗地网,已经悄然张开。“你……你报警了?”王宏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不然呢?”我摊了摊手,“你以为,我真的会为了五百万,放过一个杀害我妹妹的凶手,
和一个幕后主使吗?”“江楚!你敢耍我!”王宏恼羞成怒,面目狰狞地向我扑来。
但还没等他靠近我,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张队带着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冲了进来,
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对准了王宏和他的两个保镖。“不许动!警察!
”王宏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脸上的表情,精彩至极。他怎么也想不到,
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全盘皆输。“王宏,
你涉嫌非法集资、洗钱、以及主使杀人,你被捕了。”张队走到他面前,亮出了手铐。
王宏颓然地垂下双手,放弃了抵抗。在被带走的那一刻,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的怨毒,
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妹妹,
哥为你报仇了。我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4王宏和他的团伙被一网打尽。
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李皓的心理防线也彻底崩溃,交代了自己受王宏指使,
杀害江月的全部犯罪事实。原来,江月在整理公司账目时,
无意中发现了王宏等人利用公司平台进行大规模非法集资和洗钱的秘密。
她本想悄悄收集证据,然后报警。但没想到,她的异常举动,引起了王宏的警觉。
王宏派人调查江月,发现她是我妹妹后,一个恶毒的计划便在他脑中形成。
他知道我三年前的那桩“官司”,也知道我为了赎罪,开了一家免费法律援助站。他料定,
如果自己的儿子杀了人,作为邻居的刘婶去求我,我多半会答应。于是,
他利用李皓欠下的赌债,威逼利诱,让李皓去执行这个杀人计划。
他甚至连杀人后的说辞都为李皓和刘婶设计好了。先是装可怜,博取我的同情,
让我接下案子。然后,再抛出周峰这个“替罪羊”,让我去调查,把水搅浑。这样一来,
我既是被害者的哥哥,又是嫌疑人的辩护律师。无论我怎么做,都会陷入舆论的漩涡,
根本无暇去关注案件本身。而他,就可以趁着这段时间,从容地销毁所有证据,金蝉脱壳。
不得不说,王宏的计划,几乎是天衣无缝。如果不是我从一开始就对他和刘婶抱有怀疑,
如果不是我坚持查清了江月和周峰争吵的真相,后果不堪设想。
我可能会真的为了所谓的“名声”,违心地为李皓辩护,眼睁睁地看着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那我这辈子,都将活在无尽的悔恨和痛苦之中。案件尘埃落定。李皓因故意杀人罪,
被判处***。王宏作为主犯,数罪并罚,同样被判处***。刘婶因为包庇和妨碍司法公正,
被判处***五年。宏远公司的其他涉案人员,也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消息传遍了整个小区。那些曾经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说我忘恩负义、见死不救的邻居们,
一夜之间,都换了一副嘴脸。他们见到我,都堆起笑脸,热情地打招呼。“江律师,
真是了不起啊!大义灭亲,亲手把杀害妹妹的凶手送上法庭!”“就是就是,要不是你,
我们都还被那个姓刘的老妖婆蒙在鼓里呢!”“江律师,你才是我们真正的守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