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交往三年的男友,在我爸五十岁大寿的宴会上,给了我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盒。
他眼含笑意,说是给未来岳父的“惊喜”。我信了,抱着它走上万众瞩目的礼台。
可当盒盖打开,我爸的笑脸瞬间僵住,满堂宾客的祝贺声也戛然而止。我也好奇地探头去看。
只一眼,胃里便翻江倒海。那不是什么惊喜,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羞辱,
和一个死去五年的人,对我盛大幸福的宣战。1我爸的寿宴上,男友江哲行色匆匆,
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紫檀木盒塞进我怀里。盒子入手沉甸甸的,雕着繁复的暗纹。“这是什么?
”我有点好奇。“给叔叔的惊喜。”江哲冲我神秘一笑,推着我的肩膀,“快去,
吉时快到了。”我没多想,抱着盒子走上台。台上,我爸穿着一身崭新的唐装,红光满面。
他看见我手里的盒子,眼睛一亮:“这是阿哲送的?”我点点头,将盒子递过去:“爸,
生日快乐。江哲说,是给您的惊喜。”“这孩子,有心了。”我爸笑着,
在司仪和满堂宾客的注视下,缓缓打开了盒盖。瞬间,全场的喧闹声没了。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看着。我也一样。然后,我看见了。盒子里没有古董,没有玉雕。
只有一个黑色的,方方正正的……骨灰盒。骨灰盒正中央,贴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笑得灿烂,眉眼弯弯。一张我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我爸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的手开始发抖,嘴唇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台下,江哲不知何时也走了上来。
他没看任何人,径直走到那个骨灰盒前。他伸出手,指尖发颤,轻轻抚摸那张黑白照片,
像在触摸什么绝世珍宝。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瑶瑶。”他开口,声音嘶哑,
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悲痛和深情。“我带你回家了。”“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宁宁的爸爸妈妈,就是你的爸爸妈妈。”“他们会像对我一样,好好对你的。”轰的一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瑶瑶?林文瑶。江哲那个已经死了五年的白月光初恋。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了。我看着台上深情款款的江哲,看着那个刺眼的骨灰盒,
又看看台下宾客们震惊、错愕、鄙夷、看好戏的眼神。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和屈辱,
从胃里直冲上喉咙。我爸的五十岁大寿,我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当着所有人的面,
送来了他初恋的骨灰。还说,让我爸妈,当他初恋的爸妈。这是何等的荒谬!何等的羞辱!
“你……”我爸指着江哲,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这个……”他“你”了半天,一口气没上来,眼睛一翻,直挺挺向后倒去。“爸!
”我尖叫一声,扑了过去。全场大乱。我妈哭喊着,宾客们惊叫着,
司仪在台上语无伦次地喊着“叫救护车”。而江哲,那个始作俑者。他只是愣了一下,
然后皱着眉,小心翼翼将那个骨灰盒抱进怀里,生怕磕了碰了。仿佛怀里抱着的,
是比我爸的命还重要的东西。我的心,在那一刻,冷得像一块冰。2救护车呼啸而来,
又呼啸而去。我爸被诊断为急性心肌梗死,直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医院的走廊里,
我妈哭得快要昏过去。她抓着我的手,满脸泪水和绝望。“宁宁,
怎么办啊……你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我扶着她,手脚冰凉,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江哲跟了过来,怀里还抱着那个该死的骨灰盒。他走到我面前,
脸上带着一丝不耐和烦躁。“哭什么哭?不就是气晕过去了吗?至于吗?”他的声音不大,
但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我猛地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江哲,
***说的是人话吗?”我爸现在还在ICU里抢救,生死未卜,他竟然说出这种话?
“我怎么就不是人话了?”江哲理直气壮,“你爸身体不好,心理承受能力差,关我什么事?
我只是想给瑶瑶一个名分,我有什么错?”“名分?”我气得浑身发抖,“在我爸的寿宴上,
送他初恋的骨灰盒,这就是你给的名分?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爸妈的感受?
”“我想过啊。”江哲一脸的理所当然,“我这不是想着,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
我把瑶瑶接过来,大家一起照顾她,不是很好吗?你爸妈多一个女儿,你多一个姐妹,
有什么不好的?”我看着他那张英俊却写满荒唐的脸,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多一个姐妹?
我多一个死人姐妹?我爸妈多一个死人女儿?这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逻辑吗?“江哲,
你是不是疯了?”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才疯了!”江哲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苏宁,我告诉你,你别无理取闹。瑶瑶已经很可怜了,她生前没能嫁给我,
死后孤零零一个人,我只是想让她有个家,这有错吗?”“你没错。”我气笑了,
“错的是我们,是我们打扰了你和你死去的女朋友。”“你知道就好!”我妈在一旁听着,
终于忍不住了。她冲过来,一把抓住江哲的胳膊,哭着哀求:“阿哲,
你快别说了……宁宁她爸还在里面抢救……算我求求你,你先回去,让你和宁宁都冷静一下,
好不好?”江哲皱眉,一脸不情愿地看着怀里的骨灰盒。“那我把瑶瑶放哪里?
”我妈的表情僵住了。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冲上去,一把抢过他怀里的骨灰盒,
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在地上。“砰!”紫檀木的盒子四分五裂。白色的骨灰,
混杂着细小的骨头碎片,撒了一地。那张碍眼的黑白照片,也滚到了一边,沾上了灰尘。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江哲呆住了。我妈也呆住了。江哲的眼睛,
一点一点变红,像一只要吃人的野兽。他死死盯着我,那眼神,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苏宁!”他嘶吼着,朝我扑了过来。他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辣的疼痛瞬间蔓延。
我被打得一个踉跄,撞在墙上,耳朵里嗡嗡作响。“你这个毒妇!你竟然敢摔了瑶瑶!
”江哲状若疯魔,揪着我的衣领,将我抵在墙上,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我打死你!
”“住手!”我妈尖叫着扑上来,死死抱住江哲的胳膊,“阿哲!你冷静点!这里是医院!
”几个路过的护士和病人也围了上来,指指点点。江哲的理智似乎回来了一些。他喘着粗气,
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仿佛我是他此生最大的仇人。他甩开我妈,蹲下身,
开始用手一点一点去捧地上的骨灰。他的动作那么轻,那么柔,仿佛在触碰什么稀世珍宝。
他一边捧,一边喃喃自语。“瑶瑶,别怕,
我在这里……我马上带你走……”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沾满了白色的灰烬,
看起来狼狈又可笑。我看着他那副深情的样子,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捂着嘴,
冲到旁边的垃圾桶,吐了出来。吐得昏天暗地,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我妈跑过来,
抚着我的背,眼泪又下来了。“宁宁,你没事吧?你别吓妈妈……”我吐完,直起身,
擦了擦嘴。我看着不远处那个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男人,心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三年的感情,在这一刻,灰飞烟灭。我拿出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110。“喂,
你好,我要报警。”我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这里是市中心医院,有人故意伤害,
聚众闹事,还……传播骨灰。”江哲的动作停住了。他缓缓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妈也愣住了,她抓住我的手,急道:“宁宁,你干什么!你报警干什么!”“妈,他打我。
”我平静看着她,“而且,他疯了。”一个正常人,不会在别人父亲的寿宴上送骨灰。
一个正常人,不会在别人父亲进ICU后还毫无悔意。一个正常人,
不会因为我摔了一个骨灰盒,就对我下这样的死手。江哲,他不是深情。他是真的疯了。
3警察很快来了。江哲被带回警局,态度依旧嚣张。“警察同志,我说了,
这是我们情侣之间的小打小闹,她太任性了,我就是教育一下她。”“教育?”我冷笑,
向警察展示我脸上的指印和脖子上的淤青,“当着我爸妈的面,打我耳光,掐我脖子,
这也叫教育?”“还有,他在我爸的寿宴上,送了一个骨灰盒,
导致我爸心脏病发送进ICU,这不构成故意伤害吗?”“什么骨灰盒?
那是我给我未来岳父准备的紫檀木摆件,是她自己心胸狭隘,胡思乱想。
”江哲面不改色地撒谎。我气得说不出话,他竟然可以***到这个地步。幸好,我早有准备。
我拿出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那是我让表弟在宴会上录的,原本是想记录下美好瞬间,
没想到,却成了江哲罪行的铁证。视频里,江哲深情款款抱着骨灰盒,说着那些恶心的话,
一字不差。我爸气得倒下的画面,也清清楚楚。警察看完视频,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江哲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死死盯着我,眼神里满是怨毒。“苏宁,你算计我!
”“我只是在保护我自己。”我冷冷地说。江家的势力确实很大,
江哲的父亲江正国很快就赶到了警局。他一来,就先是给我道歉,姿态放得很低。“宁宁啊,
是叔叔教子无方,阿哲他就是一时糊涂,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看在叔叔的面子上,
就原谅他这一次吧。”我一言不发,只是冷眼看着。我知道,普通的寻衅滋事和故意伤害,
可能关不了江哲几天。但我的目的,从来就不是这个。我等江正国说完,
才平静开口:“警察同志,我不要求追究他的刑事责任。”江正国松了口气,
脸上露出了笑容。江哲也轻蔑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算你识相”。我顿了顿,
继续说:“我怀疑江哲有严重的精神问题,我申请,对他进行强制性精神鉴定。
”这句话一出,江正国和江哲的脸色,同时大变。“你胡说八道什么!
”江哲激动地站了起来,“你才有精神病!你们全家都有精神病!”“一个正常人,
会抱着死去初恋的骨灰盒,去参加现女友父亲的寿宴吗?”我冷冷反问,“一个正常人,
会说出让我爸妈当他死人女友爸妈这种话吗?”“江叔叔,你也是看着江哲长大的,你觉得,
他现在的精神状态,真的正常吗?”江正国沉默了。江哲对林文瑶的执念,
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五年来,他房间里摆满了林文瑶的照片,每年林文瑶的忌日,
他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我们交往的这三年,他嘴里也时常会冒出“瑶瑶”的名字。
我以前总以为,那是深情。现在想来,那根本就是病态。最终,
江哲被送往了指定的精神病院,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强制鉴定。他被带走的时候,
还在疯狂地咒骂我。“苏宁!你这个***!你给我等着!我出来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看着他被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强行押上车,内心没有丝毫波澜。江哲,
这只是一个开始。你带给我的羞辱,带给我家人的伤害,我会让你,加倍偿还。
4我爸在ICU里待了三天,终于脱离了危险,转到了普通病房。
我没敢告诉他江哲被送去精神病院的事,怕他再受***。这几天,
江正国给我打了很多次电话,许诺了各种好处,想让我撤销对江哲的鉴定申请,
都被我拒绝了。我知道,一旦我心软,等待我的,将是江哲更疯狂的报复。我不能退缩。
我走到医院的走廊尽头,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喂?
”“周律师,是我,苏宁。”“苏小姐。”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周毅,我大学时期的学长,现在是我们市有名的律师。我爸出事后,
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他。我把江哲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听完后,沉默了很久。然后,
他给了我一个建议。一个,足以让江哲永无翻身之日的建议。“我考虑好了。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眼神变得坚定。“周学长,就按你说的办。
”“你确定吗?苏小姐,这条路一旦走下去,就没有回头路了。”“我确定。”江哲,
是你逼我的。一个月后,江哲的精神鉴定结果出来了。重度偏执型人格障碍,
伴有幻想和攻击性行为。简单来说,就是个疯子。这个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这些天,
我没闲着。我找到了林文瑶的父母。那是一对很朴实的老人,女儿的早逝让他们悲痛欲绝。
我把江哲做的事情告诉了他们。“那个天杀的畜生!他把我女儿的骨灰偷走了?
我们还以为是墓地管理出了问题!”原来,江哲所谓的“接瑶瑶回家”,
是想让她给我爸妈当“干女儿”,等我和他结婚后,再把林文瑶的牌位请进江家的祠堂。
美其名曰,“姐妹共侍一夫”。我把这些荒唐的想法,连同江哲这些年的病态行为,
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林文瑶的父母。他们当即表示,要告江哲。盗窃骨灰,侮辱尸体。
另一边,周毅也帮我联系了几个曾经被江哲伤害过的女孩。有的是因为长得有点像林文瑶,
被他纠缠不休。有的是因为无意中说了林文瑶的坏话,被他当众羞辱,甚至殴打。
有了这些证据,再加上医院的鉴定报告,江哲的“疯”,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江正国彻底坐不住了。他亲自来医院找我,带来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宁宁,
只要你愿意和解,撤销那些诉讼,叔叔保证,马上把阿哲送到国外去治疗,
永远不会再让他出现在你面前。”我看着那张支票,笑了。“江叔叔,你觉得,我爸这条命,
就值五百万吗?”“不好意思,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和你江家相见了。”我将支票推了回去,
“这些证据,我会全部提交给法院。至于江哲,他下半辈子,
就在精神病院里好好‘治疗’吧。”5开庭那天,江哲也从精神病院被带了过来。
他穿着病号服,头发乱糟糟的,眼神呆滞,和之前判若两人。看到我,他突然激动起来,
挣扎着想冲过来。“苏宁!你这个***!都是你害我的!”法警及时制止了他。庭审过程,
和我预想的差不多。江家律师巧舌如簧,试图将江哲的行为,美化成“用情至深”。
但周毅拿出了一份又一份的铁证。林文瑶父母的血泪控诉。那些被江哲伤害过的女孩的证词。
医院的精神鉴定报告。以及一份,足以致命的心理咨询记录。周毅不知用什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