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万籁俱寂。
视线扫过,空荡荡的,零星的几盏灯亮着,发着暖红色的光,心中莫名的涌现一股孤寂感。
当视线落在沙发上,停顿了几秒,想起梦里和女人亲热的画面,呼吸粗重了几分,他竟然破天荒的想着要是现实就好了。
不止沙发,茶几,地板,窗前……
他想,以他梦里的疯狂劲,像是他会干出的事。
躺在床上,嘴角挂着微笑,心中涌起几分急切,迫切的想要进入梦中,想要见到她。
傅君辞想,他可能醉了,也可能病了,甚至是疯了。
一夜无梦。
清晨,傅君辞同先前的二十多年一样七点准时睁开眼睛,可眼眸里却酝酿着愤怒。
一夜无梦。
哪怕是他有意的营造,刻意的搭线,仍是徒劳。
他明明已经接受她的普通,甚至她的不真实。
可她为什么不出现他梦里了?
为什么来了又消失!
一整天,傅君辞都处在暴怒的边缘,员工战战兢兢的,无一不夹着尾巴做人,连呼吸声都忍着,生怕太大了,将傅君辞的注意力引来。
也再一次肯定他们的傅总恋爱了,心中对那位拿下傅总的神人钦佩的同时,也不由的生出了几分埋怨。
你说这如谪仙般男人你摘下高台就算了,还不好好哄着,竟然让他像寻常男人一般拈酸吃醋。
当然啦,他们是不会心疼傅君辞的,谁叫他们在魔鬼身下讨生活呢。
“今天晚上来见我,我就原谅你。”
傅君辞睡前对着空气说了句。
仿佛疯魔了一般。
清晨,玻璃破碎的清脆音打破寂静,惊得窗外的鸟儿四处乱窜。
知道是从主卧传来的,众人吓得胆子都破了。
平日里献殷勤的和幻想上位的此刻通通消失不见。
就这样,宋璇被推了出来。
无她,没有人把她当真正的佣人。
“咚咚咚……”
“先生,我来打扫房间。”
傅君辞瞥了一眼碎了满地的玻璃,不耐烦道,“进来。”
“小骗子。”
这话自然不是对宋璇说的,可她却下意识的浑身一僵,恍惚了一瞬,手指被锋利的玻璃刺破,殷红的血液从血管里流出。
走之前,宋璇大着胆子探头快速向傅君辞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只见其脸上止不住的怒意,眼底乌青一片,不敢多想,匆忙离开。
恍惚间,傅君辞仿佛听到了那无数次让他为之疯狂的声音,抬眼看去,只看见宋璇远去的背影。
皱了皱眉,心想自己真是糊涂了,竟然有一瞬间觉得宋璇会是梦中那女子,不谈别的,就单凭宋璇年龄比他大四岁都不是他能接受的。
再说了,宋璇如此普通,两人可谓是天差地别,根本不会有别的交集。
******
“君辞,今晚老地方见。”
楼下车水马龙,夜灯依次亮起,寸土寸金的一环,繁华奢靡。
傅君辞刚想答应,可脑中闪过一些画面,好像自从上次喝酒回去之后,便再也没见过她了,难道是因为自己喝酒的缘故?
虽觉得慌谬,可他下意识的拒绝了邀约。
挂断电话,傅君辞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自己干了什么。
只觉得自己魔怔了。
他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竟然信这些光怪陆离的鬼神。
拿起手机立马预约了榕城最著名的心理学专家。
女人穿着白衬衫,坐在床边,而他单膝跪在地上,白皙娇嫩的脚踩在他的腿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烟雾在空中弥漫,模糊了她的面容,可眼中的媚意却灼烫到心底,“阿辞,下次还喝酒吗?”
“不喝了……阿璇别不理我好吗?”他听见自己卑微祈求的声音。
“这么乖,像小狗一样。”
女人娇媚的声音使得他浑身颤栗,心跳声如擂鼓。
情动间,傅君辞看见了女人腰间的红痣,在一片白中,格外夺目,他细细的摩挲着,丈量着。
他不知道自己白日醒来还记不记得,可一遍又一遍,仿佛要刻进骨血里一般。
“呼……”
睁眼,同以往一样,他记不得她的容貌,可腰间红痣的位置却无比清晰。
这一定是上天给他的暗示。
他决定了他要找出那个女人。
哪怕她心有所属。
哪怕她已嫁他人。
他都要夺过来。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他傅君辞想要什么东西就要了,哪怕是抢的,强扭的瓜甜不甜,先尝了才知道。
自此之后,傅君辞白天找人,晚上入梦,忙得像个陀螺,却乐此不疲。
可是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那颗红痣。
凭借这般私密的标志,想要将人找出来,和大海捞针并无区别。
希望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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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教我?”
“真把自己当我小姨了?”
“没人要的老处女,想要亲人,自己找个男人嫁了啊。”
玄关处,傅君辞换鞋的动作一滞。
斥责谩骂声在屋内回荡。
这些话实在是粗俗而又不堪,毫无礼数,心下起了几分对傅伶严加管教的想法。
宋璇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叹气道,“小伶……对不起,我这也是为你好,我下次不会了。”
轻柔的声音蕴含着无限的力量,仿佛被她对待的人做什么都可以。
可傅伶却不领情,桌上的东西被掀翻在地,碎渣子飞溅,落到了宋璇身上,血透过衣服溢出来。
女子眼眶里盈满了泪珠,却又因为他的到来生生止住。
窝囊极了。
一股不知名的火从胸中迸发出,侧头看向傅伶,眼神冰冷刺骨,“傅伶,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傅伶呆愣住,知道傅君辞看见了一切,下意识的想像以前一样哭闹,将此事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傅……”
傅君辞出声打断,毫无耐心,声音决绝,“道歉!”
傅伶被吓了一跳,连哭都不敢,心不甘情不愿,“我……对不起。”
“滚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到底错在哪,想不清楚你也不用出门了。”
傅伶对傅君辞敢怒不敢言,恨恨的瞪了一眼宋璇,转身跑了。
女人挽留的声音从耳畔响起,如微风拂过,掀起阵阵涟漪,“小伶……”
明明他是为女人出气,可看女人这模样,好似并不领情,傅君辞真是气笑了。
“怎么,怪我?”
说出口,连他自己也有些惊讶,怎么看他和宋璇都不像是会闲聊的。
宋璇显然也知道,脸色有些苍白,声音哆嗦着,“我,不敢,我……知道,先生是对小伶好。”
傅君辞点了点头,虽然宋璇对傅怜有点溺爱,但好歹有些理智,对宋璇又多了几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