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了一样四处寻找，最后在医院的垃圾处理堆找到了他。
颤抖着走上前，我一点点擦掉他脸上的污渍，想要背起他离开。
一名保安却拦住了我，语气冷漠：
“扔在这儿的东西，都归我管。想带走？可以。”
“一千块。”
我身无分文，只能再一次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刚一接通，刺耳的辱骂便劈头盖脸砸来：
“小畜生，骗不到钱就改偷了是吧？这次送你进去是给你长记性！再敢有下次，我剁了你的手！”
“还有，从今天起，你跟你哥要上交的费用涨到一万。”
“今天之内必须给我，少一分，我扒了你们的皮。”
我顾不得她的威胁，用尽最后力气哀求：
“哥哥的尸体在垃圾场，要一千块才能带走……求你把钱给我吧，我只是想带他去火化……”
她瞬间暴怒：
“陈昊，我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还敢变着法子骗钱？”
“看来不好好管教你是不行了，我现在就送你进管教中心。”
管教中心，是一家自诩能“矫正”任何问题的机构，
实则是人间地狱。
我曾和哥哥被送进去过。
日复一日的电击折磨，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后来我们靠着伪装“学好了”，才勉强被放出来。
刻入骨髓的恐惧，我绝不愿再经历。
更何况，哥哥还在等着我。
可我还没来得及再开口，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养弟的惊呼。
紧接着，是妈妈从未给过我和哥哥的关切语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哎呀，手都破皮了！”
“妈妈这就带你去医院，来，妈妈背你。”
我不忍再听，果断挂断。
哥哥性命垂危，她一分治疗费都不愿意给，任由哥哥在剧痛中死去。
而养弟只是破点了皮，她就急得像天要塌下来。
我用手机拍了张哥哥的照片，准备发给她。
她不是说过，等哥哥死了，要来取他的肾吗？
那我就在这里等她来。
正要发送，养弟的消息突然弹出：
我真是太笨啦，剪指甲都能剪伤自己，害妈妈担心了，我真是不孝。
不过妈妈还是把全院专家都请来给我会诊了，她真的好爱我。
消息刚读完就被撤回。
紧接着他又发来一句：抱歉啊哥哥，发错了。
随即，朋友圈更新了同样的内容，配着他手指伤口的特写。
我盯着那张照片，笑了。
再晚拍一会儿，伤口怕是就要愈合了吧。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刚刚拍下的照片发给了妈妈。
3
等待时，我无意听见护士们的闲聊。
“真没想到沈总平时那么强势，儿子只是剪破点皮，她就调来全院专家，急得直掉眼泪。”
“是啊，我还以为她会嫌孩子娇气呢。结果她说，只要儿子健康，花多少钱都愿意……简直是完美妈妈。”
完美？我几乎要冷笑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