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深吸一口气,按巴垣长老的叮嘱凝神静气。
指尖的青芒本有些颤巍巍的,此刻竟像找到了归处,顺着蛇纹法器的鳞甲缓缓游走 —— 那青芒软得像流动的翡翠,每漫过一片蛇鳞,鳞甲边缘就亮起一道极细的银线,银线顺着灵脉纹往下淌,最终汇入祭台底部,又从青铜鼎的三足间冒了出来,缠上鼎身。
鼎中煮着的松针本在白雾里轻轻翻滚,被银线一缠,突然像活了过来。
数十片松针挣脱沸水的束缚,浮到鼎口,在青芒的笼罩下慢慢旋转。
族人们都屏住了呼吸,连鼓乐声都停了,只有骨笛还留着一缕余音,绕着鼎口打转。
忽然,松针猛地一顿,竟齐齐竖起,拼出两个淡绿色的字 ——“御灵”。
“是灵脉显字!”
 人群里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孩童拽着母亲的衣角,睁大眼睛问:“娘,松针怎么会变字呀?”
 母亲没回话,只是紧紧盯着鼎口,眼神里满是敬畏。
巫祝们也停下了舞步,手中的木杖轻轻颤抖,杖头的青藤竟顺着木杖往上爬,朝着祭台中央的悠悠方向。
悠悠也看呆了,他举着法器的手微微发酸,却不敢放下 —— 那青芒还在游走,顺着法器的蛇头缠到玉石上,玉石突然 “嗡” 地一声轻响,亮得比之前更甚,连他胸口的木脉印记都跟着发烫,像有团小火在里面烧。
就在这时,法器的蛇鳞上突然飘起了淡绿色的文字。
不是刻上去的,是像雾气凝结成的,一缕缕、一丝丝,绕着蛇鳞慢慢缠绕,最后在法器表面组成了一行行古朴的篆体。
最上面一行字最大,是 “山海御灵诀・卷一”,下面的字稍小些:“木灵生,万物荣,与草共生,与木通言”。
悠悠盯着那些字,明明有几个篆体他认不全,却觉得每个字都像刻在了心里,连意思都清清楚楚 —— 木灵体觉醒,万物就能繁荣;能和草木共生,能与树木对话。
他下意识地伸出另一只手,想碰那些文字,指尖刚靠近,文字就像有生命般,轻轻蹭了蹭他的指尖,传来一阵温润的触感。
“这是… 这是《山海御灵诀》!”
 巴垣长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他快步上前,几乎是扑到法器旁,老花镜滑到了鼻尖也没顾上扶,手指颤抖着指着那些文字,“当年先祖留下的《巴国灵脉记》里写过,这是失传了三百年的上古功法!
说只有‘太初木灵体’觉醒,功法才会从蛇纹法器里显形… 悠悠,你果然是族里等了几代的人!”
族人们彻底沸腾了。
之前守在祭台边的勇士们互相看着,眼里满是振奋;巫祝婆婆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向先祖祷告;连最开始有些紧张的孩童,也跟着欢呼起来。
山风又吹过祭台,这次带着的不只是草木香,还有法器上文字散发出的淡绿微光,落在族人的衣襟上,像撒了一把碎星。
悠悠慢慢收回手,青芒还在指尖流转,只是比之前更稳了。
他看着法器上的《山海御灵诀》,又看了看巴垣长老激动得发红的眼眶,突然觉得手里的法器变重了 —— 不是重量上的重,是一种沉甸甸的期待,像族里世代相传的木脉图腾,像祭台底下流淌的地脉,都压在了这柄蛇纹法器上,压在了他的指尖。
“长老,” 悠悠轻声问,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未散的震惊,“这《山海御灵诀》… 是用来做什么的?”
巴垣长老深吸一口气,扶了扶老花镜,眼神从法器上移开,望向远处的巴山山脊。
晨光己经爬满了山头,把山尖染成了金色,可他的语气却沉了下来:“这功法,是用来守护灵脉的。
先祖说,当年创功法的人,就是靠它挡住了混沌的侵袭… 只是后来功法失传,蛇纹法器也成了族里的传家宝,没人知道它还藏着这样的秘密。”
说到 “混沌” 两个字时,巴垣长老的声音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袖口。
悠悠没错过长老眼里的凝重,他顺着长老的目光望向巴山,心里忽然想起昨天夜里西北方星空中的黑气 —— 那会不会和混沌有关?
法器上的文字还在泛着微光,青芒映着青铜鼎,把鼎中的白雾都染成了淡绿色。
悠悠握紧法器,指尖的青芒轻轻跳动,像是在回应他心里的疑问。
他知道,从松针拼出 “御灵” 二字、从这些古老的文字浮现在法器上开始,有些东西己经不一样了 —— 不只是他的灵体,还有他的命运,还有整个巴国部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