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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 锻炉寒夜淬青锋

发表时间: 2025-10-29
淬火剑啸沧溟第一卷 浣剑淬火(作者:永恒不朽的问心君)浙东浣剑镇的寒夜,风裹着碎雪砸在“老铁匠铺”的木窗棂上,噼啪作响。

铺子深处的锻炉却烧得正旺,橘红色的火光舔着炉壁,将青年陆青崖的身影映在斑驳的墙面上——他赤着上身,古铜色肌肤上凝着细密的汗珠,汗珠顺着肩背凸起的肌肉线条往下滑,滴在铁砧旁的青石板上,瞬间蒸起一小团白雾。

“铛!

铛!

铛!”

八斤重的玄铁锤被他抡得沉稳有力,每一次落锤都精准砸在剑胚的“脊骨”处。

火星西溅,有的落在他小臂那道斜长的旧疤上——那是去年帮镇上药铺劈柴时,被崩裂的木柴划的,他却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死死盯着剑胚上渐渐浮现的“浣剑纹”。

这是师父周老铁传给他的祖传锻剑手法,纹路越细密,剑的延展性越强,挥砍时能借浣剑溪的水汽,发出清越如啸的声响。

“青崖哥,歇会儿再打!”

门口传来软糯的喊声,林疏影端着个粗陶碗快步走进来。

她穿着月白色襦裙,梳着双螺髻,发间簪着支银质药杵簪子——那是去年她及笄时,陆青崖用打铁剩下的碎银,托镇上银匠打的。

小姑娘脸蛋被寒风吹得粉扑扑的,像朵刚冒雪的白梅,手里的碗沿冒着热气,还没走近,就飘来当归混着红糖的暖香。

陆青崖停下锤,伸手接碗时,指尖蹭到她的手背,冰得像块浸了雪的玉。

“怎么穿这么薄?”

他眉头皱了皱,把碗递回去,转身从炉边扯过件厚布褂子,不由分说披在她肩上,“裹紧点,别冻着。”

“我跑着来的,不冷。”

林疏影揪着褂子领口,大眼睛弯成月牙,“这是我娘炖的当归姜茶,加了三勺红糖,你喝了暖暖身子。

对了,三日后就是‘浣剑剑会’的报名日,你真的不去?”

陆青崖的动作顿了顿。

他低头看着铁砧上的剑胚,剑脊的浣剑纹刚拓出半指长,剑刃还透着股没开锋的钝感——这是他偷偷为自己锻的剑,想着等锻好了,就去浣剑溪试试,能不能像师父说的那样,“让剑跟着溪水唱”。

可剑会……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锤柄上的包浆,那是师父用了二十年的玄铁锤,木柄被掌心的老茧磨得光滑如玉。

“不去。”

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炉子里跳动的火苗。

“为什么呀?”

林疏影急了,凑到铁砧边,小手攥着裙摆,“周伯昨天还跟我爹说,你这手锻剑的本事,比你爹陆沉舟年轻时还细!

当年你爹就是拿了浣剑剑会的头名,才被缉武阁请去锻‘浣剑惊鸿’的!”

“浣剑惊鸿”西个字像块烧红的铁,烫得陆青崖指尖发颤。

他爹陆沉舟,二十年前是浣剑镇的传奇——剑会头名,缉武阁特邀锻剑师,“浣剑惊鸿”剑成之日,浣剑溪整整三天映着双虹,镇上老人说“那是剑有了魂”。

可就在剑会决赛那天,“浣剑惊鸿”在与缉武阁长老魏无常的对决中突然崩断,他爹当场被指“锻剑掺假,暗通魔教”,不到半年就染了咳血病,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块没锻完的玄铁。

这些年,陆青崖跟着周老铁打铁,白天挥锤,晚上就对着爹留下的那本《锻剑要诀》发呆。

他知道爹不会掺假,可缉武阁势大,连师父都叮嘱他“少提旧事,安稳打铁”。

这次剑会的头名能进缉武阁看剑谱,那里面说不定就有“浣剑惊鸿”崩断的记载——可他只是个铁匠学徒,连套像样的剑法都不会,去了也是丢人。

“我是铁匠,不是剑客。”

他避开林疏影的目光,拿起铁钳夹起剑胚,重新扔进炉火里。

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他侧脸发红,“剑会是剑客比斗的地方,我去凑什么热闹。”

“你明明会剑法!”

林疏影跺脚,声音都带了点哭腔,“上个月十五,我在浣剑溪看见你练剑了!

你拿着那把旧铁剑,剑花耍得比镇上武师还利落!”

陆青崖的身子僵了。

他确实会剑,是爹临终前偷偷教的。

那年他才七岁,爹躺在病床上,握着他的手画剑招,说“陆家世代锻剑,也得会用剑,不是为了打打杀杀,是为了护着该护的人”。

可爹还说,“浣剑惊鸿断了,陆家就别再沾江湖事”,尤其是缉武阁的人,要躲得远远的。

“那只是防身。”

他低声说,钳着剑胚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就在这时,铺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哒哒”地踩在积雪上,像砸在人心口。

紧接着,是粗野的喝骂:“老铁匠铺开门!

奉缉武阁赵长老之命,来取订做的二十把制式长剑!”

陆青崖和林疏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

缉武阁半月前确实来订了剑,要二十把制式长剑,约定的取货日是五天后——怎么突然提前了?

陆青崖放下铁钳,抓过搭在炉边的粗布褂子披上,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闩。

冷风裹着雪沫灌进来,他眯了眯眼,看见门外站着六个穿黑甲的汉子,个个腰悬长刀,马鞍上挂着“缉武阁”的黑旗。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矮胖子,脸上一道疤从颧骨划到下巴,正是缉武阁浣剑镇分阁的三管事屠虎——这人在镇上向来横行,上个月还砸了西街的粮铺,就因为掌柜的敢讨价还价。

“陆小子,我们赵长老等着用剑,二十把长剑呢?

赶紧搬出来!”

屠虎双手抱胸,下巴抬得老高,眼神扫过铺子内部,落在林疏影身上时,突然亮了亮,带着股色眯眯的光。

陆青崖往前站了半步,不动声色地挡住林疏影,拱手道:“屠管事,约定的取货日是五天后,剑还没锻好——剑刃的开锋、剑鞘的包铜都没弄完,能不能宽限几日?”

“宽限?”

屠虎冷笑一声,上前一步踹在铺子的门槛上,木头门槛被他踹得“吱呀”响,“缉武阁的事也敢讨价还价?

我告诉你,今天必须把剑交出来,不然,这破铺子就别想开了!”

林疏影躲在陆青崖身后,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攥着他的衣角小声嘟囔:“明明是你们违约,怎么还不讲理……”屠虎听到声音,眼睛更亮了,伸手就要去拉林疏影的胳膊:“哟,这小丫头是谁?

长得倒挺水嫩,跟哥哥回缉武阁玩玩?”

“住手!”

陆青崖猛地攥住他的手腕,掌心的老茧蹭得屠虎疼得龇牙。

他常年打铁,臂力比寻常汉子强出一倍,这一握竟让屠虎挣都挣不开。

“放开!”

屠虎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长刀,“你个臭铁匠,敢跟我动手?”

“我再说一遍,剑没锻好。”

陆青崖眼神冷得像浣剑溪的冰,“还有,别碰她。”

屠虎带来的五个黑甲汉子见状,纷纷拔刀围了上来。

“给我打!

往死里打!”

屠虎怒吼着,抽出长刀就朝陆青崖砍来。

陆青崖把林疏影往身后一推,侧身躲过刀锋,顺手抄起门后的铁棍,“铛”地一声架住屠虎的刀。

铁棍是他平日里锻剑累了,用来练臂力的,此刻在他手里却像活了一般,只一绞就把屠虎的长刀震得险些脱手。

“有点意思!”

屠虎眼神狰狞,刀法却猛地变快,招招往陆青崖要害招呼。

陆青崖握着铁棍,脚步沉稳,每一次格挡都精准无比——他的“剑法”其实是打铁时练出来的:挥锤要稳,躲火星要快,时间长了,身体自然形成了本能的反应。

此刻面对屠虎的刀法,他竟凭着这股“打铁式”的节奏,将铁棍使得滴水不漏。

“铛!

铛!

铛!”

铁棍与钢刀碰撞,火星比他锻剑时还要密集。

林疏影躲在门后,吓得捂住了嘴,却又忍不住偷偷从指缝里看——她从没见过陆青崖动手,更没想过他的“防身剑法”竟如此厉害。

屠虎越打越心惊。

他本以为一个铁匠不堪一击,可眼前这小子不仅力气大,身法还异常诡异,像是能预判他的刀路。

十几个回合下来,他竟连陆青崖的衣角都没碰到,自己的刀却被铁棍震得虎口发麻。

“一起上!”

屠虎怒吼着后退一步,五个黑甲汉子立刻挥刀扑上。

陆青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

他突然将铁棍往地上一杵,身体矮了半截,在五把刀砍来的瞬间,猛地向前一冲——不是用铁棍格挡,而是用肩膀撞向最前面那人的胸口!

“砰!”

一声闷响,那黑甲汉子像被锤砸的铁块,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陆青崖没停,顺势抄起铁棍,“呼”地一声横扫,带起一阵风,将另外两人的刀路全部封死。

他的动作看似粗糙,却带着一股刚猛的力量,正是他十几年打铁淬出来的“铁劲”。

“啊!”

又是两人被铁棍砸中胳膊,长刀脱手,疼得嗷嗷首叫。

屠虎彻底慌了,转身就要跑。

陆青崖却没给他机会,铁棍一抛,精准地砸在他的脚踝上。

屠虎“噗通”一声摔倒在地,被陆青崖上前一脚踩住后背,动弹不得。

“还敢不敢闹事?”

陆青崖的声音冰冷。

屠虎疼得满头大汗,却还嘴硬:“你……你等着!

缉武阁不会放过你的!”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比刚才屠虎他们的还要密集。

陆青崖和林疏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这浣剑镇偏僻得很,怎么今天这么多缉武阁的人?

很快,一队穿着银色盔甲的骑士出现在街角,为首的骑士腰间佩着一把长剑,剑鞘上刻着“缉武阁”三个大字,看制式,竟是总阁的人!

屠虎看到骑士队,眼睛瞬间亮了,挣扎着喊道:“大人!

救命!

这铁匠敢打缉武阁的人!”

为首的银甲骑士勒住马,目光扫过地上的黑甲汉子和被踩在脚下的屠虎,最后落在陆青崖身上,眼神锐利如鹰:“你就是陆沉舟的儿子,陆青崖?”

陆青崖心头一震。

对方怎么知道他的身份?

(第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