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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发表时间: 2025-10-27

第三天,天刚蒙蒙亮,苏府便陷入一种诡异的忙碌之中。

没有张灯结彩的喜庆,没有宾客盈门的喧闹,甚至连最基本的红绸都挂得稀稀拉拉,透着一股敷衍和急迫。下人们步履匆匆,脸上却不见丝毫笑意,眼神躲闪,偶尔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看向苏晚晚那座偏僻小院的方向时,都带着几分怜悯,或是事不关己的冷漠。

苏晚晚几乎是一夜未眠。

此刻,她像个提线木偶般,被王氏派来的婆子和丫鬟们团团围住,机械地承受着她们的摆布。热水沐浴,绞面开脸,每一步都让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正一点点从这具身体里抽离。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那个被一点点涂抹上浓重脂粉的脸。柳叶眉被画得纤细婉约,脸颊敷着过白的粉,唇上点了过分鲜艳的口脂。这套标准的新娘妆容,试图掩盖她原本的清丽,塑造出一种符合规范的、却毫无生气的“美”。

像戴上了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她内心冰冷地评价着。也好,面具之下,才方便藏起真实的情绪。

身上穿着的,是苏府连夜赶制出来的王妃品级嫁衣。料子是上好的云锦,刺绣也算精美,但穿在她过于纤细的身架上,显得有些空荡,仿佛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凤冠更是沉重,上面镶嵌的珍珠宝石硌得她头皮生疼,压得她几乎抬不起头。

这哪里是嫁衣,分明是枷锁。她暗自腹诽,苏家为了快点把我这个烫手山芋送出去,真是下了血本,也费尽了心思。

王氏亲自过来看了一眼。她今日穿着暗红色的褂子,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属于主母的威严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

“嗯,还算得体。”她上下打量着苏晚晚,目光在她过于苍白的脸色和沉重的凤冠上停留了一瞬,语气平淡无波,“到了宸王府,谨言慎行,恪守妇道,莫要丢了苏家的脸面。”

苏晚晚垂着眼帘,轻声应道:“是,母亲。”

声音温顺,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宽大袖袍下,她的指甲早已深深嵌进了掌心的软肉里,用疼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和克制。

苏家的脸面?苏家的脸面早在苏玲珑抗旨、逼我替嫁的时候,就已经丢尽了吧。她内心冷笑。

吉时将至——与其说是吉时,不如说是苏家算准了赶紧送走她的时辰。

没有兄弟背她上轿,没有父母的殷殷叮嘱,更没有新娘该有的哭嫁环节。只有两个面无表情的婆子,一左一右,几乎是架着她,走出了这个她住了十六年,却从未感受过温暖的“家”。

府门外,看热闹的百姓围了不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那些目光如同针尖般扎在她身上,好奇、探究、同情,或许还有幸灾乐祸。

“瞧,那就是替嫁的庶女……”

“真是可怜,听说宸王府……”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

议论声隐约传来,苏晚晚却仿佛听不见。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支前来迎亲的队伍上。

没有吹吹打打的乐手,没有喜气洋洋的仪仗。只有两列身着玄色劲装的侍卫,人数不多,约莫二十人左右,却个个身形挺拔,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一种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他们沉默地站在那里,如同一片移动的乌云,将周遭的空气都冻结了。

队伍前方,是一顶极其华丽、却也透着森然之气的八抬大轿。轿身以玄色为底,镶着繁复的暗金色纹路,那是亲王的规制,却丝毫没有喜庆之感,反而像一口……巨大的、华丽的棺材。

呵,还真是……阎王的花轿。苏晚晚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宸王其实是个讲道理的人,比如这只是一场形式婚姻等等,在此刻烟消云散。

这阵仗,分明就是来押送犯人的。

“请王妃上轿。”

一个为首的侍卫上前一步,声音平板无波,没有任何情绪,如同他身上的铠甲一样冰冷。他甚至没有看苏晚晚一眼,目光直视前方,仿佛只是在执行一道程序。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虚伪的客套。

翠儿紧紧跟在苏晚晚身后,小脸煞白,身体微微发抖,但还是强撑着,扶住了苏晚晚的手臂。

苏晚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迈开脚步。凤冠沉重,嫁衣繁琐,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她能感觉到身后苏府大门缓缓关上的声音,那一声闷响,仿佛将她过去的一切都彻底隔绝。

在婆子的搀扶(或者说挟持)下,她弯腰,钻进了那顶玄色的大轿。

轿帘落下的瞬间,光线骤然暗淡。轿厢内部空间很大,铺设着柔软的垫子,甚至还隐隐散发着一种清冷的木质香气,但苏晚晚却只觉得窒息。密闭的空间,仿佛一个华丽的囚笼。

外面传来侍卫首领一声短促的指令:“起轿!”

轿身被平稳地抬起,开始前行。没有锣鼓喧天,只有侍卫们整齐划一、沉闷有力的脚步声,以及轿子微微的晃动感。

苏晚晚端坐在轿内,背脊挺得笔直,双手紧紧交叠放在膝上。她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咚咚咚,撞击着她的耳膜。

冷静,苏晚晚,冷静。她一遍遍在心里告诫自己,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开始努力回忆所有关于宸王萧景玄的信息。战功赫赫,军权在握,性格暴戾,杀人如麻……全是些负面词汇。这样一个男人,会如何对待她这个被塞过来的、明显是棋子的替嫁王妃?

直接杀了?她打了个寒颤。应该不会吧?再怎么也是皇帝赐婚,明面上总得过得去。她试图安慰自己。

冷暴力?无视?扔在后院自生自灭?这似乎是最有可能的结局。

或者……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前世看过的各种小说桥段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让她后背发凉。

轿子穿过京城的长街。外面的喧闹声隐隐传来,小贩的叫卖,孩童的嬉笑,寻常生活的烟火气,此刻听来却如此遥远,与她格格不入。

她悄悄掀开轿窗的一角,透过缝隙往外看。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避让,眼神复杂地看着这支沉默而压抑的迎亲队伍。他们的脸上,没有对新婚的祝福,只有敬畏,以及……恐惧。

是啊,恐惧。对那个她即将要面对的男人的恐惧。

不知行了多久,轿身微微一震,停了下来。

到了。

苏晚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迅速放下轿帘,重新端坐好,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狂乱的心跳。

外面一片死寂。

她能想象到那两列玄甲侍卫如同雕塑般分立两侧,而那个男人,或许就站在轿前。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然后,她听到了脚步声。

沉稳,有力,不疾不徐,一步步靠近。

她的呼吸几乎停滞,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脚步声在轿门前停下。

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肤色偏深的大手,撩开了沉重的玄色轿帘。

刹那间,外界的光线涌了进来,有些刺眼。苏晚晚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透过晃动的珠帘和朦胧的视线,她首先看到的,是那只手。手腕强劲,手指修长,指节处带着一些细微的、似乎是旧伤留下的浅色疤痕,充满了力量感。

然后,她看到了玄色的蟒纹衣摆,和一双玄色绣金线的靴尖。

那只手就停留在那里,为她掀着轿帘,等待着。

没有催促,没有言语。

苏晚晚知道,她必须自己走出去,走向那个未知的、被称为“活阎王”的男人。

她咬了咬牙,将微微颤抖的手,递向了那只等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