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榨四年辞职当天,老板让我月绣150幅我绣了一幅

1 火种初燃当"风行速运"的电话打过来时,我正把最后一箱画稿塞进破纸箱。

胶带封口,"刺啦"一声。

那声音尖得像惨叫,给我这四年被"云裳织锦"吸干的青春,画了个潦草的句号。

人的声音懒洋洋的,拖着长音,"有您三十个大件,麻烦下来签收一哈,我们还等着放假呢。

"我捏着手机,整个人僵住。三十个?我最近穷得连外卖都只敢点素的,哪来的钱买东西。

一种黏腻、湿冷的预感,像回南天墙上渗出的水珠,无声无息浸透我心脏。果然。

一堵恶意砌成的墙,死死堵住我租的"老破小"楼道时,前人事总监周莉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却藏不住骨子里的刻薄。

"小云啊,离职手续都办妥了噻?公司还是念你的好,有点小事想请你帮忙。

""这些呢,是给新东家'盛世集团'空降来的陆总的'见面礼'。

"你不是咱们手艺最好的绣娘嘛?辛苦一下,这个月之内,帮我们赶一百五十幅川绣出来吧。

"电话挂断。世界一片死寂。他们以为,这是羞辱。把我扫地出门后,还要再狠狠踩进泥里。

他们不晓得。他们亲手递给我的,不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而是足以燎原的火种。

我看着那些箱子,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砰、砰、砰......"沉重的撞击声在老旧楼道里回荡,像闷锤砸在人心上。

后一个纸箱从窄楼梯上往下拖,箱子硬角在斑驳墙壁上剐蹭,划出刺耳噪音和新鲜白色伤痕。

我站在一楼入口,面无表情。

就看着他们把三十个硕大箱子在我面前堆成小山,几乎堵死我唯一的出口。不像货物。

更像用羞辱和恶意垒的高墙,为我量身定做的囚笼。

毛巾,把签收单和油腻腻的圆珠笔"怼"到我面前,语气透着"你再磨叽老子揍你"的火气。

我没接。目光像冰冷刻刀,缓缓扫过那些熟悉的"云裳织锦"商标。

厌恶、冰冷、荒谬与剧痛的情绪,在胸腔翻江倒海。四年。整整一千多个日夜。

我像虔诚信徒,把所有时间、才华、热情,全献祭给这家公司。

畏的艺术学院毕业生,变成被无休止压榨、创意被窃取、功劳被抢夺、灵魂被掏空的工具人。

倩名下,为她赢得"天才设计师"美誉和一次次晋升,让她开上保时捷,住进市中心大平层。

给各路权贵的敲门砖,为他换来数千万甚至上亿订单,让他成了滨海市有头有脸的"儒商"。

而我?每月一万二固定工资,和那点微不足道、时常被克扣的计件提成。

直到上周,我递交辞呈。以为这场长达四年的噩梦终于可以结束。

于可以逃离这个叫"云裳织锦"的华丽泥潭,去追寻真正属于我的艺术,哪怕从摆地摊开始。

可我到底低估了他们的无耻。

那支油腻笔,在签收单上划下名字的瞬间,物流车带着示威般轰鸣绝尘而去,手机屏幕亮了。

来电显示——周莉。我深吸口气,指尖在屏幕上重重一划,接通。像战场上拉开手榴弹引信。

的,掺杂着虚伪关切与居高临下优越感,像加了太多糖精的廉价饮料,甜得齁人,腻得反胃。

我听了四年,恶心了四年。"收到了,周总监。

这是啥子意思?"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像块冰,像潭死水。

都离职了,咋还这么生分呢?"她咯咯笑起来,笑声尖锐得像指甲划毛玻璃,刺得耳膜生疼。

这样的,公司马上要被'盛世集团'全资收购了嘛,集团总部空降了位厉害的新总裁,姓陆。

思是,咱们作为被收购方,得好好表示一下,给新领导留个好印象,以后大家日子才好过嘛。

""你不是咱们手艺最好的绣娘吗?所以呢,就想请你帮个小忙。

"我的心,像绑了铅块的石头,一点点往无底深渊沉。

我已预感到她接下来要说的每个字,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

"这三十箱呢,都是上好的绣布和丝线,公司出的,不用你花钱。

苦一下,一个月之内,给陆总绣一百五十幅川绣出来,就当是我们送给新领导的'见面礼'。

""尺寸不用太大,普通团扇大小就行。

图案你看着办,喜庆点,寓意好点,牡丹啊、锦鲤啊、鸳鸯啊,你最拿手,闭着眼睛都能绣。

""这事儿办好了,王总说了,以后你在滨海这圈子,他也念着你的好,不会让你难做。

大家和气生财嘛,对不对?"一百五十幅川绣。一个月。

富的绣娘来说,不眠不休赶工,一个月最多也就能完成十到十五幅达到"精品"级别的作品。

一百五十幅。这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已不是"帮忙"。

骨子里的羞辱,是他们在我滚蛋之后,还要榨出最后一滴油,再把骨头渣嚼碎了吐在我脸上。

件工资都懒得付,直接用"情分"和"前途"这两个最虚无缥缈、最一文不值的词来绑架我。

"周总监,我已经离职了。"我冷冷提醒,每个字都像从牙缝挤出来。

了呀,"周莉语气变得理所当然,仿佛在说件天经地义的事,"所以才说是请你'帮忙'嘛。

你想想,你在公司四年,公司也没亏待你吧?每月工资奖金按时发,五险一金都给你交着。

现在公司有困难,你总不能袖手旁观,忘恩负义吧?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啊,小云。

在新集团站稳了脚跟,以后还能忘了你这大功臣?做人要懂得感恩,眼光要放长远点,小云。

"感恩?我只觉得这两字,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在离职交接时藏了一手?"如果我不做呢?"我的声音已结了冰,冷得我自己都打了寒颤。

电话那头周莉沉默两秒。随即,她发出一声嗤笑,充满不屑和鄙夷,彻底撕下那层伪善面具。

"舒云,我劝你莫给脸不要脸。

你以为从云裳织锦辞职了就翅膀硬了?我告诉你,滨海乃至整个江南的刺绣圈子,就这么大。

王总一句话,就能让你在任何一家绣坊、任何一个工作室都找不到活儿干。

不是还想当艺术家吗?做梦去吧!""要么,你乖乖把这活儿给我做了,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要么,你就等着被整个行业封杀吧。你自己选。"说完,她"啪"一声挂断电话。

2 宋锦之谜留给我一耳朵忙音,满室冰冷,和那座像坟墓一样堵在我门口的纸箱山。

我站在那堆小山似的纸箱前,身体因极致愤怒微微发抖。这就是我效力四年的地方。

这就是我曾经的上司。

仅要榨干我最后一滴血,还要在我离开后,用最恶毒的方式,宣告他们对我命运的绝对掌控。

许久。许久。

我缓缓蹲下身,拿起桌上裁纸用的美工刀,刀片"咔哒"一声推出,闪着森然寒光。

我划开其中一个纸箱的封条。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布料,用透明塑料薄膜包裹着。

我撕开一层,指尖触碰到布料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像被闪电劈中。

思议、仿佛没有重量的经纬......我的呼吸陡然急促,心脏狂跳得像要从喉咙蹦出来。

捧着绝世珍宝,抽出一匹布料,在头顶那盏昏黄、接触不良时常闪烁的白炽灯下,缓缓展开。

那是极为罕见的月白色,布料表面仿佛流淌着层淡淡的、如水的清辉。

光线流转间,隐约可见云纹暗绣,华美而不张扬,低调却贵气逼人,仿佛是月光凝固而成。

这不是普通丝绸。更不是云裳织锦仓库那些批量生产、动辄成千上万的所谓"上好绣布"。

入国家级非遗名录的宋锦!而且,从这色泽和质地看,这绝非市面流通的、机器织造的仿品。

的价格,足以抵得上我十年不吃不喝的全部工资,甚至能在我老家小县城买套带院子的别墅。

?还是说......他们根本不晓得自己寄出的是啥子?我脑中一片混乱,像锅煮沸的粥。

但那股被压抑四年的愤怒火焰,却被一种更炽热、更危险、更令人兴奋的东西取代。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像条毒蛇,在我心中迅速成形,吐着信子。

我看着眼前这堆总价值可能超过"小目标"的"见面礼",嘴角弧度越拉越大。

最后,化为一个冰冷而畅快的笑容。周莉,王海东。谢谢你们。这份"大礼",我收下了。

---我"砰"一声关上门,将外界喧嚣与那三十个"定时炸弹"一同锁在屋内。

房间里,弥漫着宋锦特有的、淡淡的桑蚕丝香气,混合着古老木机的味道。昂贵而古老。

我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运转,每个脑细胞都在尖叫着燃烧。这事儿,处处透着诡异。

王海东虽贪婪无度,但绝不是傻子。他能把公司做到今天这规模,心机和手段缺一不可。

易地送到我这个刚撕破脸、恨不得他立刻破产的前员工手上?这背后一定有我不晓得的内情。

我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这号码我存了很久,却一次都没敢打过。

才被接起,那头传来略带沙哑的磁性男声,背景里还有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击声,听起来很忙。

"喂?哪位?""江律师,是我,舒云。

跟你说过,你那些被孙倩抢走的设计稿,足够让他们赔一大笔钱,让你直接在滨海买房退休。

长,如今是沪上最顶尖的知识产权律师,专门跟文化圈烂事打交道,人称"文创界阎罗王"。

我走法律途径,是我自己一再忍让,懦弱地以为只要够努力,总有一天能出头,才拖到今天。

"比那更严重。

"我压低声音,像特工在接头,快速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重点描述这批布料的特征。

"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下,云裳织锦最近有没有通过啥子特殊渠道,接触到一批顶级宋锦。

:"三十箱?你确定是宋锦?真正意义上的、非遗名录里那种?""我以我奶奶的名义担保。

"我家世代都是绣娘,从我奶奶那辈起,就对各种丝绸面料有着近乎本能的辨识力。

这感觉,刻在基因里,错不了。"好,你等我消息。

的鲨鱼,"舒云,记到,从现在开始,不要动那些布料,更不要让任何人晓得你认出了它们。

正,王海东他们犯的事可就不是劳动纠纷那么简单,那是要进去踩缝纫机的,牢底坐穿那种。

"挂断电话,我坐在那堆箱子旁,心中依然波澜起伏。我的目光落在书桌一角。

那里摆着个精致木制绣绷,上面还绷着块绣了一半的兰花。这是我教一个"学生"时用的。

思绪不由飘回半年前。

也为在被压抑的创作环境中寻找点乐趣,我在手工艺教学平台上注册了个线上川绣导师账号。

我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学生,就是他。他的网名叫"陆沉"。

一个听起来很普通,甚至有点文艺忧郁的名字。

他出手阔绰得惊人,直接用一百万价格,买断我三个月全部业余时间。

但他却是我见过最"笨"的学生。一根最简单的直线,他能绣得歪歪扭扭,像心电图。

一个最基础的平针,他能把丝线绞成团乱麻,拆都拆不开。

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哪个钱多得烧得慌的富二代,闲得蛋疼,来消遣我。

可他偏偏又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和诚恳。

地纠正他错误,"你这针法不对头","这线要绷紧咯,莫松垮垮的",他都听得格外认真。

一遍遍拆,一遍遍练。哪怕进度缓慢到令人发指,也从不抱怨一句。

分明、极其好看的手,笨拙地捏着小小绣花针,眉头微蹙,专注得像个第一次玩积木的娃儿。

那双手,一看就不是干粗活的,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我们偶尔也聊天。

他说,他学川绣,是为修复一件对他非常重要的东西。是他母亲留下的。我问是啥子。

他只是神秘地笑笑,说:"等我学成了,绣好了,第一个拿给师父您看。

"他总是毕恭毕敬地喊我"师父"。

我教了他三个月,他从一个连穿针都费劲的门外汉,慢慢能绣出些简单花草。

我能感觉到,他虽手法生疏,但审美极高,对色彩和构图有着天生敏感。

我甚至开玩笑说他是个被商业耽误的艺术家。可就在一个月前,国庆节前夕,他突然消失了。

没任何预兆。平台上头像变成灰色,再也没发来过任何消息,仿佛人间蒸发。

我心里空落落了许久,还以为是自己教得不好,让他失去兴趣,白白损失了一百万"学费"。

保养得极好的手,他对艺术的执着,还有他神秘的背景......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寻常。

"叮咚——"手机提示音打断我的思绪。

裳织锦最好的面貌!迎接新时代的到来!陆沉......我默念着这名字,一遍又一遍。

盛世集团的太子爷,云裳织锦的新主子?这世界,未免也太小了,小得像个精心设计的舞台。

盛世集团,国内顶级商业航母,业务遍及地产、科技、文娱等多个领域,资产数万亿。

他们的太子爷,无疑是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人物。

王海东为巴结他,不惜用这种下作手段逼我,可见其野心。而周莉,则在沾沾自喜。

云裳织锦的未来不可限量!"下面一堆前同事在点赞拍马屁,庆祝着即将到来的"新时代"。

他们像群围着篝火狂欢的鬣狗,以为自己即将分食到更丰盛的猎物。

却不晓得,那篝火,是他们自己点燃的。3 涅槃重生燃烧的,也是他们自己的巢穴。

我关掉手机,重新将目光投向那批宋锦。我的心,前所未有地平静下来。

愤怒和屈辱的情绪已退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燃烧着的创作欲。

王海东和周莉,想要一百五十幅粗制滥造的"见面礼"去邀功。

四年一样,默默忍受,然后拼死拼活去完成这不可能的任务,最后交出一堆聊以塞责的垃圾。

但他们错了。大错特错。我不会绣一百五十幅。

用如此珍贵的宋锦去做那种流水线垃圾,是对这门手艺最大的亵渎,是对我祖辈的侮辱。

我只会绣一幅。

有才华和愤怒,用我舒家代代相传的最高技艺,去创作一幅独一无二、空前绝后的旷世之作。

这,才是我舒云,要送给那位"素未谋面"的陆总的,真正的"见面礼"。

---接下来几天,我彻底切断了与外界的非必要联系。

国庆长假,整座城市都在狂欢,而我的小出租屋,变成了与世隔绝的创作工坊。

三十个纸箱被我小心翼翼全部打开。一匹匹色泽各异、华美绝伦的宋锦被我分门别类安放好。

青、蟹壳绿......每种颜色都仿佛蕴含着千年故事,在灯光下流淌着令人心醉的光泽。

这些颜色,光是看着,就让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的创作灵感,在看到这些宋锦的瞬间,便如火山般喷发,势不可挡。

我要绣的,不是传统花鸟鱼虫,也不是寓意吉祥的福禄寿喜。

那些东西,配不上这批布料,也配不上我此刻的心境。我要绣的,是《涅槃》。

用川绣针法,去展现凤凰浴火,焚尽一切,而后重生的壮丽景象。

我要用平针绣出凤凰华美的羽翼。用乱针绣出焚烧天地的烈焰。用虚实针绣出灰烬中的余烟。

用滚针绣出新生凤凰眼中的璀璨星河。

我要将这四年的压抑、不甘、愤怒,以及此刻破釜沉舟的决绝,全部倾注于针尖之上。

这幅作品,将是我的宣战书,也是我的新生宣言。在正式动针前,我做了两件事。

的细节、批号、织造印记都清晰拍下,加密后发送给江川,作为最原始、最无可辩驳的证据。

第二件,我在网上注册了家个人独资企业,名字就叫"云舒绣"。

工商注册、税务登记,所有流程通过线上办理,加急处理。

公司经营范围,就是高端艺术品定制、非遗技艺传承与推广。

我,舒云,不再是云裳织锦那个任人拿捏的小绣娘。而是"云舒绣"工作室的创始人。

做完这一切,我才终于拿起了绣针。

我没选最大的画幅,而是精心挑选了块长约两米、宽约一米的鸦青色宋锦作为底布。

的天空,深邃而压抑,暗纹是破碎的冰裂纹,正适合表现那焚尽一切的绝望与新生前的黑暗。

我没有画底稿。真正的川绣大师,心中有丘壑,下针自然成画。我坐在绣架前,闭上眼。

脑海中浮现的是滔天烈火、华美凤凰在火中哀鸣、化为灰烬,又从灰烬中睁开双眼的景象。

那些景象,比任何画稿都来得更真实、更震撼。然后,我睁开眼,穿针,引线。

落下了第一针。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我的世界里,只剩针尖穿透丝绸的微响,以及五彩丝线在布面上留下的轨迹。

我的情绪,我的故事,我的灵魂,都随着这一针一线,融入了这片鸦青色的"涅槃"之中。

---就在我沉浸在创作中,几乎物我两忘时,周莉的电话又来了。国庆假期已过半。

这次,她语气里带着丝掩饰不住的焦躁。

五天了,一百五十幅,你至少得整出二十幅了撒?拍几张照片发给我看看,我好跟王总汇报。

"我停下手中的针,拿起手机,声音平静地回答:"周总监,我跟你的想法可能不太一样。

""啥子意思?"周莉的声调瞬间拔高,充满警惕,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一百五十幅,我做不到。也没得任何一个绣娘能做到。

"我淡淡说,"但我保证,一个月后,我会交出一份让那位陆总绝对满意的'见面礼'。

我?!"周莉的声音尖利起来,"你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你信不信我......""信。

"我打断她。"我信你和王总有能力在滨海封杀我。

但是,周总监,你也应该相信我,我有能力搅黄你们的'见面礼'。

是会觉得你们云裳织锦办事不力,连份礼物都准备不好,毫无诚意?"电话那头死一般寂静。

我能想象周莉此刻铁青的脸色,她一定在咬牙切齿,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来掐死我。

她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这道理。

小卒的死活?如果事情搞砸了,所有责任,只会被归咎到办事的人,也就是她和王海东头上。

许久,周莉才从牙缝挤出一句话:"好......好!舒云,你够狠。

啥子花样!如果东西不能让陆总满意,你的下场,会比被行业封杀惨一百倍!""拭目以待。

"我说完,便挂了电话,顺手将她的号码拉进黑名单。世界再次清净。

我看着绣架上那初具雏形的画卷,一簇火焰已有了燃烧的姿态,仿佛下一秒就要烧穿布面。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笑意。周莉,你错了。我不是在耍花样。我是在创造一个奇迹。

一个足以让你们所有人都万劫不复的奇迹。我拿起绣针,继续我的《涅槃》。

窗外天光由明转暗,又由暗转明。国庆长假在喧嚣中结束,人们回归工作。

而我心中那只凤凰,正在一针一线间,浴火焚烧,准备重生。---时间又过去一周。

我几乎是住在绣架前的。吃饭是外卖,睡觉是趴在桌上小憩,醒来就继续。

高强度的创作非但没让我疲惫,反而让我精神前所未有地集中。

那幅《涅槃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丰满起来。

听到木材爆裂的噼啪声;套针勾勒的凤凰翎羽,在火光中闪烁着金属光泽,带着悲壮的美感。

整幅作品的气势,已初露峥嵘。这天下午,门铃突然响了。

我以为是外卖小哥,随口应了声"放门口就行",但门铃却执着地响个不停。

"咚咚咚!咚咚咚!"甚至开始用手砸门,那力道,像是要拆了我的门。

我皱了皱眉,从绣架前起身,透过猫眼往外看。

一张我无比厌恶的脸,正贴在门上,努力想从猫眼窥探里面情况——是周莉。

她咋会找到这儿来?我心里一沉。我租的这地方,从未告诉过公司任何人。

看来,为"监督"我,她真是下了血本,动用了她人事总监的权限,查了我的档案。

我没有开门。

转身回到绣架前,用块早准备好的白色防尘布,将绣了一半的《涅槃图》盖得严严实实。

一匹最普通的素色布料,绷在个小绣绷上,胡乱绣了几针牡丹花瓣,做出副正在赶工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我才慢悠悠走过去,拉开门。

门开,便阴阳怪气地挤了进来,一双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睛像雷达在我这间小小出租屋里扫视。

屋子里堆满纸箱,显得拥挤而杂乱。

她鄙夷地撇了撇嘴,目光最终落在我刚伪装的那个小绣绷上。

"这就是你说的'大礼'?"她走过去,捏起那绣绷,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周总监以为我长了三头六臂,能一天绣十幅?""你!"周莉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脸色涨红。

她将那小绣绷狠狠摔在桌上,目光再次在房间巡视,最后落在了那个被白布盖住的大绣架上。

"那是啥子?"她眼神一凝,径直走了过去。"没得啥子,一个失败的半成品而已。

"我淡淡说道,心里却猛地一紧。

"是吗?我倒要看看,能让你藏着掖着的,是啥样的'失败品'。

"周莉说着,伸手就要去掀那块白布。

"莫碰!"我厉声喝道,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腕。

我的力气不大,但眼神里的冰冷和决绝,显然吓到了她。

西?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在干活,想拖到最后一天摆烂?"她越是这样,我越是不能让她看到。

这幅《涅槃图》,必须在最关键时刻,以最完美方式登场。

在绣架前,寸步不让,冷冷看着她:"周总监,这是我的私人住所,你没得权利在这儿撒野。

我说过,一个月后,会给你个交代。现在,请你离开。

""你......"周莉气得浑身发抖。

她大概从未想过,那个在公司唯唯诺诺、任她欺负的舒云,竟敢用这种态度对她。

她看着我,又看了看我身后那个神秘的绣架,眼神里充满怀疑和不甘。

她虽不识货,认不出宋锦的价值,但她不是瞎子。

刚才惊鸿一瞥,白布下隐约透出的华丽色彩和非凡光泽,让她本能地感觉那东西不一般。

但我的强硬态度,又让她不敢轻举妄动。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空气中弥漫着股火药味。

最终,还是周莉先败下阵来。她晓得,在这儿跟我撕破脸,对她没任何好处。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从牙缝挤出几个字:"好,舒云,你给我等到。

着高跟鞋,"噔噔噔"冲出我家门,临走时还用力摔上门,巨大声响震得墙壁都仿佛在颤抖。

我长长舒了口气,背靠在绣架上,才发现后背已出了层冷汗。

我掀开白布,看着那幅壮丽的《涅槃图》,心中一阵后怕。

差一点,就差一点,我最大的底牌就要提前暴露了。这次冲突,也给我敲响了警钟。

王海东和周莉,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他们就像跗骨之蛆,会想尽一切办法来确保他们的"见面礼"万无一失。我必须加快进度。

划,一个能确保我的作品,能在我想要的时间、我想要的地点,呈现在那位陆总面前的计划。

新总裁陆沉正式的莅临和揭牌仪式,定在哪天?"很快,江川回复:"下下周三,上午十点。

咋个,准备去砸场子?"我看着屏幕上的日期,嘴角缓缓上扬。不,我不是去砸场子。

我是去,登台唱戏。而这出戏的主角,只能是我。

---4 登台唱戏最后两周,我进入了一种近乎疯魔的状态。

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醒着的每一分钟,都投入到《涅槃图》的创作中。

我的指尖被针磨破无数次,用创可贴包上,继续。

眼睛因长时间聚焦而酸涩流泪,就滴几滴眼药水,继续。

这幅作品,已不仅仅是我的复仇工具。它成了我精神的寄托,是我才华与灵魂的全部展现。

随着最后一针落下,整幅《涅槃图》终于完成。它静静躺在绣架上,流光溢彩,气势磅礴。

凰在火海中舒展着残破却依旧华美的羽翼,眼中没有痛苦,只有一种看透生死的决绝与傲然。

小的、新生的雏凤,正用金色丝线绣成,它睁开双眼,那眼中,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的星辰。

整幅作品,充满了毁灭与新生、绝望与希望的巨大张力,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我长长吐出口气,感觉身体里所有力气都被抽空,但精神上却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我做到了。我创造出了一件连我自己都为之惊叹的艺术品。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揭牌仪式当天。

我没有像周莉预想那样,抱着我的作品,狼狈地去公司门口求他们收下。

我起得很早,沐浴更衣。我从衣柜深处,拿出了一件我为自己设计的旗袍。

那是我用大学毕业设计时剩下的一块上好真丝,亲手缝制的,一次都没穿过。

素雅的米白色,领口和袖口用银线绣着精致暗纹,简约而不失格调。

我化了淡妆,将长发挽起,露出修长脖颈。

镜子里的我,褪去了往日的朴素和隐忍,目光清亮而坚定,像柄终于出鞘的利剑。

上午九点半,我叫了辆专车,目的地——云裳织锦。我没有带那幅《涅槃图》。

它已被我委托一家专业艺术品运输公司,用最稳妥方式,送往了另一个地方。

云裳织锦门口,早已人声鼎沸,焕然一新。

原本陈旧的招牌被拆下,换上了鎏金的"盛世集团·云裳分部"大字。

门口铺着红地毯,两旁摆满祝贺的花篮。

王海东和周莉穿着崭新职业套装,满面红光站在门口,与其他几位公司高管一起,翘首以盼。

他们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得意。

周莉的目光不时扫向路口,眼神里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和怨毒。

她一定在想,我为啥子还没出现。

大概已准备好了无数羞辱我的话语,只等我像个丧家之犬,捧着那"一百五十幅"绣品出现。

我的车在距离云裳织锦五十米远的路口停下。我没下车,只是静静看着那边的场景。

子你不晓得吗?你想害死我们吗!"我语气平淡地回道:"莫急,礼物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在哪儿?你赶紧给我送过来!陆总马上就要到了!"她几乎在尖叫。

"礼物,会准时到的。"我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上午十点整,一列由黑色宾利领头的车队,准时出现在街角。云裳织锦门口的人群一阵骚动。

王海东和周莉立刻整理了下衣冠,脸上堆起最灿烂的笑容,准备迎接他们的新主子。

灵般,从另一条岔路口悄无声息滑出,不偏不倚,抢在宾利车队之前,停在了红地毯的尽头。

所有人都愣住了。王海东和周莉脸上的笑容僵住,面面相觑,不晓得这是哪路神仙。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劳斯莱斯的后座车门被司机恭敬打开。

一只穿着精致高跟鞋的脚,先探了出来,稳稳踩在红地毯上。

随即,我,舒云,身着素雅的旗袍,从车里款款走出。

我挺直了脊梁,迎着所有人震惊、错愕、不可思议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向云裳织锦的大门。

周莉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个鸡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王海东也是一脸活见鬼的表情。

我没有理会他们,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啥子。紧随其后的宾利车队也停了下来。

盛世集团的保镖们迅速下车,拉开了中间那辆宾利的车门。

一个身穿高定西装,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的年轻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他就是陆沉。

他的气场强大到让周围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陆总!欢迎欢迎!欢迎您莅临指导!"陆沉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目光越过他们,扫视着全场。

当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那瞬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张万年冰山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震惊、疑惑、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一种无法言说的激动。

他完全无视了身旁谄媚的王海东和周莉,迈开长腿,径直穿过人群,快步向我走来。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他停在我面前,一米八几的身高在我面前投下片阴影。

他深深看着我,喉结上下滚动,那双深邃眼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咋个是您?"---"师父"这两字,如同在平静湖面投下深水炸弹,瞬间激起千层巨浪。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暂停键。

人,无论是云裳织锦的老员工,还是盛世集团随行人员,全都石化当场,脸上写满匪夷所思。

尤其是王海东和周莉,他们脸上的表情精彩到了极点。

那谄媚的笑容还僵在嘴角,但眼睛里已充满惊恐和茫然,仿佛听到了啥子天方夜谭。

云......叫师父?这咋可能!这一定是幻觉!周莉的身体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她死死盯着我,又看看陆沉,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大脑已彻底宕机,无法处理眼前这打败她认知的一幕。

双复杂的眼眸,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清浅而从容的弧度,淡淡开口:"好久不见,陆沉。

不,现在应该喊你,陆总。""陆沉"这称呼,更是坐实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陆沉眼中的激动更甚,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看到周围环境,又强行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