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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31

京城大旱三月,民不聊生。钦天监占卜,说需祭天求雨。皇上问:"祭品用何物?

"钦天监沉默片刻:"需用罪人之血。"户部侍郎沈惊澜立刻呈上一份名单。

名单上只有一个名字——江晚舟。他说我克夫命,害死了前夫,是天煞孤星。

百姓们欢呼雀跃:"多亏沈大人为百姓***!"沈惊澜是我青梅竹马。

也是逼死我丈夫的真凶。祭台上,他亲自为我披上红色祭袍。俯身在我耳边低语:"阿舟,

你本该嫁我的。"我闭上眼,想起少年时。他捧着野花向我告白:"阿舟,等我高中,

就来娶你。"01京城大旱三月,土地龟裂如掌纹,连护城河都露出了干涸的河床。民怨,

仿佛地底干烧的火,一点就着。钦天监在紫禁城的高台上焚香三日,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天怒。需以罪人之血,祭天求雨。圣上枯坐龙椅,

声音疲惫:“祭品用何物?”满朝文武,鸦雀无声。钦天监叩首,

字字如铁:“需用……罪人之血。”这时,我的青梅竹马,如今圣上跟前最得脸的红人,

户部侍郎沈惊澜,手捧奏折,自百官中走出。“陛下,臣有罪人名单。”他的声音清朗,

一如当年在杏花树下为我念诗。可那奏折打开,薄薄一页纸上,却只有一个名字。我的名字。

户部尚书顾云F之妻,江氏晚舟。沈惊澜的声音在金銮殿上回响,

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江氏晚舟,命格凶煞,入门三月,

克死其夫君、翰林学士顾云帆。此女乃天煞孤星,其身不洁,其血污秽,正是上天震怒之源。

以她之血祭天,方能洗涤京城罪孽,求得甘霖。”“准。”皇上只说了一个字。消息传出,

京城百姓,那些在干渴中煎熬的民众,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们涌上街头,欢呼雀雀,

高喊着沈大人的名字。“沈大人真是为国为民的青天啊!”“烧死那个妖妇!

是她害我们没水喝的!”我坐在天牢最深处,听着外面潮水般的声浪,只觉得浑身发冷。

铁链拖曳声由远及近,狱卒打开了沉重的牢门。光从门外照进来,逆光中,

一个身形挺拔的官员走了进来。是沈惊澜。他换下了朝服,穿着一身月白色常服,

衣角绣着清雅的竹纹。他看起来依然那么干净,那么俊朗,仿佛不染半点尘埃。

他挥退了狱卒,牢门在我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他一步步走近,

蹲下身,与我平视。那双曾盛满星光的眼眸,如今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阿舟,

”他开口,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别怪我。”我看着他,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滚烫的棉絮,

发不出半点声音。他伸出手,想碰我的脸,我猛地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

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你丈夫顾云帆,是个好人,可惜,他太碍事了。”他淡淡地说着,

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我的心猛地一沉。顾云帆,我那温润如玉的夫君,

他不是病死的。他是中毒,是我亲眼看着他口吐黑血,在我怀里断了气。可仵作验尸,

却说他是旧疾复发。原来如此。“是你……”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是你杀了他。”沈惊澜没有否认,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我:“他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

我只能送他上路。阿舟,你放心,等他死后,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照顾我?就是把我送上祭台,用我的血,铺你的青云路吗?

”他沉默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这是最快的办法。百姓需要一个发泄口,

朝廷需要一个交代,而我……需要一个功绩。你成了祭品,我就是救万民于水火的功臣。

从此以后,再无人能阻挡我。”我盯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愧疚。没有。

什么都没有。只有冷静到可怕的算计。这就是我爱了十几年的人。

这就是那个捧着漫山遍野的野花,脸颊通红地对我说“阿舟,等我高中,就来娶你”的少年。

时间真是最刻薄的东西,它把一个纯情的少年,雕琢成了一个吃人的恶鬼。三日后,

祭天大典。我被换上一身繁复的红色祭袍,红得像血。手脚上的镣铐被取下,

取而代 F之的是沉重的金锁。我被押上九十九级台阶,走向祭台的最高处。台下,

是黑压压的人群。他们眼中没有同情,只有狂热和期盼。他们期盼我的死亡,

能换来一场大雨。沈惊澜就站在祭台中央,亲自主持这场典礼。他看到我,朝我走来,

亲手为我整理有些凌乱的祭袍。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他俯身,

靠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缱绻地低语:“阿舟,你本该嫁我的。

”我闭上眼,没有回答。是啊,我本该嫁他的。如果他没有为了权势放弃我,

如果他没有为了攀附太傅之女而与我断绝往来,如果他没有为了自己的野心,杀害我的丈夫,

再将我送上这绝路。可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法师念完了冗长的祭文,时辰到了。

沈惊澜拿起托盘里的法刀,刀刃在烈日下反射出刺眼的光。他举起刀,对着我的心口。

台下的百姓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我平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我曾倾尽所有去爱的男人,

此刻正要亲手将我献祭。刀锋落下。我没有感觉到疼痛,只听到一声巨响,

世界陷入了一片混乱。02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剧烈的晃动和漫天的烟尘。祭台一角不知为何突然坍塌,

人群发出惊恐的尖叫,四散奔逃。混乱中,一只手精准而有力地抓住了我的手臂,

将我从即将倾倒的祭台栏杆边拽了回来。我甚至没看清来人的脸,就被一股力量带着,

混入惊慌的人群,迅速离开了那片是非之地。我的意识有些模糊,

红色祭袍的宽大袖子遮住了我的视线。我只记得穿过喧闹的街道,拐进幽深的窄巷,

最后被带入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车轮滚动,将身后的喧嚣远远抛开。不知过了多久,

马车停了。我被扶下车,走进一处静谧的宅院。院子里种着几竿翠竹,风过,叶片沙沙作响。

领我进来的人将我带到一间书房,便悄然退下。书房里燃着安神的檀香,

一个身穿玄色衣袍的男人正背对着我,临窗而立。他身形修长,仅仅一个背影,

便透着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坐吧。”他开口,声音醇厚,听不出喜怒。

我身上的金锁已经被解开,我依言在客座的圈椅上坐下,双手紧紧攥着祭袍的一角。心,

还在狂跳。“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我问。男人转过身来。他很年轻,

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很薄。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冷静的眼,仿佛能洞悉一切。“我叫萧决。”他自我介绍道,“救你,

是因为你的夫君,顾云帆。”提到云帆的名字,我的心又是一阵刺痛。“你认识我夫君?

”“他是我的人。”萧决言简意赅。我愣住了。云帆只是个翰林学士,不涉党争,性情淡泊,

怎么会是……萧决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从书案上拿起一封信,递给我。信封的火漆完好,

上面有云帆熟悉的字迹。我颤抖着手打开,信里的内容让我如遭雷击。云帆在信中说,

他一直在暗中为一位“主上”调查朝中户部与工部官员勾结,贪墨河工款项一案。而他发现,

沈惊澜正是这条贪腐链条上,最关键的一环。他不仅是执行者,更是许多阴暗交易的谋划者。

云帆已经掌握了部分证据,但沈惊澜此人行事缜密,心狠手辣,他预感自己可能已经暴露。

信的末尾,他写道:若我遭遇不测,必是沈惊linalg所为。阿舟,若见此信,

万望保重自身,勿要寻仇,他已非你我所能匹敌之人。落款的日期,是他遇害的前三天。

眼泪无声地滑落,打湿了信纸。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不是不知道危险,

却还是为了心中的道义,以文弱之躯,对抗那样的豺狼。“他预感到危险,

将这封信和部分证据藏于书房暗格,并告知了我位置。”萧决的声音将我从悲痛中拉回,

“可惜,我的人赶到时,已经晚了。沈惊澜动作很快,他买通仵作,将毒杀伪装成病故,

又借着大旱,利用钦天监,把你塑造成‘灾星’。一石三鸟,既除掉了心腹大患,

又为你安上克夫的罪名以绝后患,还能借此邀功,博取名望。真是好算计。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是啊,好算计。用我一人的性命,换他平步青云,

换他名利双收。“你想让我做什么?”我抬起头,直视着萧决的眼睛。他救我,

绝不是出于同情。萧决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

沈惊澜现在是京城的英雄,圣上面前的红人,又有太傅做靠山,寻常手段,动不了他。但你,

是他唯一的破绽。”“破绽?”“他以为你死了。”萧决缓缓道,“一个死人,

是不会引起警惕的。而你,江晚舟,比任何人都了解沈惊澜。他的习惯,他的软肋,

他的野心。我要你,换一个身份,回到京城,成为插在他心口的一把刀。”回到京城,

去面对那个将我送上祭台的男人。我的身体里,血液仿佛瞬间被点燃。恨意,像藤蔓一样,

从心脏最深处疯狂滋长,缠绕住我的四肢百骸。我曾以为,我对沈惊澜的爱,

在他说出“这是最快的办法”时,就已经死了。但我现在才知道,爱不会凭空消失,

它只会转化为同等重量的恨。“我答应你。”我听到自己冷静得可怕的声音,

“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你说。”“我要亲手,把他送上绝路。”我要让他也尝尝,

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我要让他也感受,被人当做垫脚石,狠狠踩在脚下的屈辱。

我要他为云帆的死,为我所受的一切,付出代价。萧决看着我,眼神幽深。“好。”他点头,

“从今天起,江晚舟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来自江南的皇商,苏影。

”03离开京城的那段日子,我仿佛经历了一场彻底的蜕变。在萧决的安排下,

我住进了江南的一处别院。他为我请来了最好的老师,教我商贾之道,教我识人辨心,

甚至还有一些防身的技巧。起初,我每天都从噩梦中惊醒。梦里,

不是云帆倒在我怀里七窍流血的惨状,就是沈惊澜举起法刀时,那双冰冷无情的眼。

恨意是最好的燃料。我把所有的悲痛与恐惧,都化作了学习的动力。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

疯狂地吸收着一切知识。我学着像商人一样思考,

如何用最小的成本换取最大的利益;我学着像谋士一样布局,如何洞察人心,

利用人性的弱点。萧决偶尔会来看我,带来京城的消息。那场祭天大典后,天公作美,

真的下了一场大雨,解了京城之困。沈惊澜因此被百姓奉若神明,声望达到了顶峰。

皇帝龙心大悦,破格提拔他为户部右侍郎,并赐婚太傅之女柳如烟。大婚定在一年后。

每听到一条关于他的好消息,我心口的刀就插得更深一分。我的变化,

连教导我的老师都感到惊讶。他们说我天生就该做个弄权者,心思缜密,手段狠辣。

只有我自己知道,是沈惊澜亲手把我从一个不谙世事的闺阁女子,

逼成了一个满心仇恨的复仇者。一年后,我以江南富商“苏影”的身份,

带着萧决为我准备的庞大财力和人脉,重返京城。没有人把我这张脸,

和一年前那个被献祭的“灾星”联系起来。毕竟,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复活呢?更何况,

如今的我,一身华服,气度从容,眼中的神采与当初那个绝望的阶下囚,判若两人。

我很快在京城的商圈站稳了脚跟,我出手阔绰,专做丝绸和茶叶的大宗生意,

很快便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注意。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与沈惊澜正面接触的契机。

机会很快就来了。沈惊澜主理的户部,正在为朝廷采买一批用于犒赏边关将士的蜀锦。

这是一笔大生意,京城几大绸缎庄都挤破了头想拿下。我也递上了帖子。初审那日,

我见到了他。时隔一年,他比过去更加意气风发。他穿着绯色的官袍,衬得他面如冠玉,

身姿挺拔。他正和几位同僚谈笑风生,眉宇间是掩不住的春风得意。当他的目光扫过我时,

有片刻的停顿。我能感觉到,他在我脸上停留了数秒。我心中一紧,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只是朝他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眼神平静无波。

他眼中的探究很快被一丝不易察ar的疑惑所取代,随即,他移开了视线,

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个有几分眼熟的陌生人。我暗自松了口气。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在商谈中,我表现得既专业又强势。我报出的价格,比所有人都低了一成,

但对蜀锦的品质要求,却比所有人都高。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生意。

一位户部的官员当场就提出了质疑:“苏老板,您这个价格,怕是连成本都不够吧?

莫不是想用次品来糊弄朝廷?”我微微一笑,看向主位上的沈惊澜:“沈大人觉得呢?

”沈惊澜看着我,眼神深邃:“苏老板既然敢报这个价,想必是有自己的门路。

本官只看结果,只要货品能通过验收,价格自然是越低越好。”他同意了。我知道,他同意,

并非因为信任我,而是因为他骨子里的那种自负。他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一个商人,

玩不出什么花样。他不会想到,我根本不是为了赚钱。我要的,

是让他亲手为我打开通往他世界的大门。04拿下蜀锦的生意后,

我顺理成章地成了户部的常客。为了商讨交货的细节,我与沈惊澜的接触多了起来。

大多数时候,我们谈的都是公事。我表现得无懈可击,像一个精明干练、唯利是图的商人。

他对我,似乎也从最初的一丝探究,变成了纯粹的公事公办。只是偶尔,在他不经意间,

我能捕捉到他投向我的、带着一丝恍惚的目光。我知道,我的脸,依然能在他心里掀起微澜。

这就够了。我要的,就是这丝微澜。这天,我借口一批蜀锦的染色出了问题,

可能会延误工期,亲自到户部向他说明情况。他正在处理公务,头也未抬:“苏老板,

契约上写得很清楚,若是延误,需付三倍的违约金。”“我知道。

”我将一份样品放在他的书案上,“所以我特地来请示大人,这种成色的绛红色,

是否可以替代。虽然与原定的稍有偏差,但更为鲜亮,也更显喜庆。”他终于抬起头,

目光落在样品上,然后又落到我的脸上。“我记得,你似乎很喜欢绛红色。

”他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及笄那年,

他用自己抄书赚来的钱,给我买了一支绛红色的珠花。他说,阿舟,你穿这个颜色最好看。

我压下心头的翻涌,面上装作不解:“沈大人认错人了吧?小女子偏爱素色。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久到我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暴露。然后,他自嘲地笑了笑:“或许吧。

人有相似,倒也不足为奇。”他拿起那块布料,“就用这个颜色吧,尽快交货。

”“多谢沈大人体谅。”我福了福身,转身准备离开。“苏老板。”他又叫住了我。我回头。

“下月初八,是本官与柳小姐大婚之日,届时会在府中设宴,还望苏老板赏光。

”他递过来一张烫金的请柬。我看着那张红得刺眼的请柬,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他要我,

去参加他的婚礼。何其残忍,又何其讽刺。我脸上却扬起一个完美的笑容,

接了过来:“能得沈大人邀请,是小女子的荣幸。届时一定备上厚礼,前去道贺。

”走出户部的大门,京城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仰起头,逼回了眼眶里的湿意。江晚舟,

不能哭。你的眼泪,早在祭台上就流干了。回到宅邸,萧决已经在等我。

他看了一眼我手中的请柬,淡淡道:“看来,鱼儿已经开始对鱼饵感兴趣了。”“或许,

他只是想试探我。”我冷冷地说。“不管是什么,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

”萧决给我倒了杯茶,“柳如烟性情骄纵,善妒易怒。沈惊澜的婚礼,会是你的第一个舞台。

”我端起茶杯,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眼中寒光一闪。是啊,好戏,才刚刚开始。沈惊澜,

你亲手递给我一张请柬,邀请我去观赏你的幸福。那你可要准备好了。我这个“死人”,

送上的贺礼,一定会让你终生难忘。05沈惊澜与柳如烟的大婚之日,

整个京城都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中。侍郎府门前车水马龙,宾客如云。我乘坐的马车,

在拥堵的街道上缓缓前行。我选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裙,外罩一件银线绣着流云纹的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