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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5-19

“溪溪,这件米白色针织衫好看,还是浅杏色的?”沈亦舟的声音像浸过温水的丝绸,

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他站在衣帽间的穿衣镜前,手里拎着两件款式几乎一模一样的针织衫,

转过身时,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弯成无害的弧度,目光却牢牢锁在林溪身上,

连她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半分都精准捕捉。林溪正对着玄关的鞋柜换鞋,闻言动作一顿。

她抬头时刻意放缓了呼吸,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往常一样温顺:“都、都好看,

你选的都合适。”“那可不行。”沈亦舟走过来,自然而然地蹲下身,

握住她的脚踝帮她把靴子套好。他的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擦过皮肤时有点痒,

林溪却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这个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沈亦舟的眼睛,他系鞋带的手顿了顿,

随即又恢复如常,只是声音里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执着,“溪溪今天要去见大学同学,

总不能穿得马虎。米白色衬你肤色,就这件了。”他没问她要见谁,没问是男是女,

甚至没问见面的地点和时间。不是不关心,是根本不需要问。

林溪的手机通讯录在他的“建议”下设置了共享,微信聊天记录他随时能通过云端同步查看,

就连今天同学约她去的那家网红咖啡馆,都是三个月前沈亦舟“偶然”推荐给她的。

林溪垂着眼看他头顶的发旋,乌黑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就像他这个人,

永远维持着温文尔雅的完美表象。她想起昨天晚上,

自己躲在卫生间偷偷给大学室友苏蔓发消息,问能不能借她的身份证用一下,消息刚发出去,

沈亦舟就端着温牛奶敲门,说听到她手机震动,怕她熬夜影响睡眠。“牛奶凉了就不好喝了。

”他当时笑着把杯子递过来,目光扫过她慌忙按灭的手机屏幕,没有追问。

“苏蔓上周刚换了工作,新公司在城郊,通勤要两个小时。”“溪溪要是想找她玩,

提前跟我说,我让司机送你,别自己挤地铁,不安全。”他总是这样,用最体贴的语气,

说着最让人窒息的话。就像一张用棉花织成的网,软乎乎地罩下来,等你发现呼吸困难时,

早就被缠得动弹不得。“亦舟,”林溪鼓起勇气开口,手指紧紧攥着帆布包的带子,

指节泛白,“今天同学聚会,可能会晚点回来,不用等我吃饭了。

”沈亦舟刚好帮她系完鞋带,站起身时顺手帮她理了理衣领。

他的身高比林溪高出一个头还多,阴影笼罩下来的时候,

林溪感觉自己像被关进了一个无形的玻璃罩里。“晚点是几点?”他问,语气依旧温和,

可林溪能看到他镜片后瞳孔的收缩,那是他情绪波动的信号,“超过八点我让陈叔去接你,

女孩子晚上一个人走夜路,我不放心。”“不用麻烦陈叔了,

我们同学会一起打车……”“溪溪。”沈亦舟打断她,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

指尖的温度有点凉,“你知道我不是怕麻烦。”他的声音压低了些,

带着心理学教授特有的洞察力:“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总爱走神,晚上睡觉也不踏实。

”林溪的心猛地一沉。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每天按时吃饭睡觉,

对着他的时候尽量保持微笑,可还是被他看出来了。沈亦舟太懂她了,

从她三岁时摔倒会先看他的脸色,到十五岁时暗恋隔壁班男生会偷偷藏起日记本,

再到二十三岁时拿到设计院的offer却不敢告诉他......“没有啊,

可能是最近设计图赶得有点累。”她强迫自己笑了笑,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一点距离,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沈亦舟没再阻拦,只是帮她把帆布包递过来,

包里除了她的钱包和手机,还多了一小盒胃药和一张写着他手机号的便签。

“记得按时吃午饭,别空腹喝咖啡。”他送她到门口,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手机24小时开机。”门关上的瞬间,

林溪靠在楼道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又灭,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从帆布包的夹层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录音笔,按下了暂停键。

里面已经存了37段录音,每一段都是沈亦舟那些温柔又窒息的“叮嘱”。

电梯下行的数字跳动得很慢,林溪盯着不断减小的数字,突然想起小时候。

那时候她和沈亦舟住在同一个大院,她是邻居家寄养的孩子,父母在国外工作,

一年到头见不到一次。沈亦舟比她大四岁,总像个小大人似的跟在她身后,

帮她赶走抢糖吃的坏小子,把自己的零花钱省下来给她买棉花糖。十岁那年她发高烧,

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沈亦舟跟医生说:“她怕打针,能不能用退烧贴?

”后来她才知道,为了让医生同意不打针,

才上初中的沈亦舟在医院走廊里站了整整两个小时,一遍遍地解释她的过敏史,

逻辑清晰得不像个孩子。那时候的沈亦舟,是她在这个陌生城市里唯一的光。她依赖他,

信任他,甚至在父母提出要接她去国外时,哭着抱着他的腰说:“我不要走,

我要跟亦舟哥哥在一起。”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林溪坐在出租车后座,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思绪渐渐飘远。大概是高中的时候,她收到第一封情书,

还没来得及拆开,就被沈亦舟发现了。他没有生气,只是拿着那封情书,

用很平静的语气跟她说:“溪溪,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这些心思会影响你的成绩。

”那天晚上,她看到沈亦舟把那封情书还给了隔壁班的男生,

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杯热可可,笑着说:“他只是觉得你长得好看,不是真的喜欢你。

溪溪这么好,值得更好的。”那时候她信了,她觉得沈亦舟是为她好,是怕她受伤。

直到高考填志愿,她想报考外地的设计学院,沈亦舟却拿着她的体检报告,

皱着眉说:“你的心脏有点心律不齐,不适合去外地生活,没人照顾怎么行?

就报本市的师范大学吧,跟我一个学校,我能看着你。”她有点犹豫,

可沈亦舟接下来的话让她彻底妥协了。他说:“溪溪,你忘了你十岁那年发烧,

是谁守在你床边三天三夜?你父母不在身边,我就是你的亲人,我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

”是啊,他是她的亲人。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让她一次次放弃自己的想法,顺从他的安排。甚至连现在住的这套公寓,都是他精心挑选的,

离他工作的大学步行只要十分钟,视野开阔,却能从阳台清晰地看到他办公室的窗户。

“小姐,到地方了。”出租车司机的声音把林溪拉回现实。她付了钱,推开车门的时候,

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街角的树荫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窗贴着深色的膜,

看不清里面的人,但她知道,那是陈叔的车。沈亦舟说过,陈叔是他家的老司机,为人可靠。

可林溪清楚,陈叔更像是他安在自己身边的眼睛,无论她去哪里,只要超过他的视线范围,

陈叔的车总会“恰巧”出现在附近。咖啡馆里暖气很足,苏蔓已经到了,

坐在靠窗的位置朝她挥手。看到林溪进来,苏蔓立刻起身抱住她,松开后上下打量了一番,

皱着眉说:“溪溪,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脸色也不好,沈亦舟没给你好好做饭?

”林溪拉开椅子坐下,把帆布包紧紧抱在怀里,压低声音说:“他对我很好,

什么都不用我做。”“好到让你连呼吸都不自由了?”苏蔓翻了个白眼,

把一杯热拿铁推到她面前,“上次我借你身份证的事,怎么样了?你找到合适的房子了吗?

”林溪的手指碰到温热的杯壁,眼眶突然有点发热。她咬了咬嘴唇,

声音带着点哽咽:“还没有,他看得太紧了。我昨天想查租房信息,刚打开APP,

他就过来了,说最近房价不稳定,让我别瞎操心,要是想换房子,他来安排。

”“他这根本不是关心,是控制欲!”苏蔓气得拍了下桌子,引来邻桌的侧目。

她赶紧压低声音,“溪溪,你清醒一点!他是心理学教授,他知道怎么拿捏你的软肋,

知道怎么用‘爱’来绑架你!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逼疯的!”“我知道。

”林溪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咖啡杯的杯沿上,“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

梦见自己被关在一个金色的笼子里,他就站在笼子外面看着我笑。我想喊,想逃,

可喉咙像被堵住一样,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她想起上周,公司来了个新的男同事,

做项目对接的时候多聊了几句。晚上回家,沈亦舟做了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却在吃饭的时候“随口”说:“你们公司新来的那个张设计师,我认识。

他前几年因为职场骚扰被前公司开除过,溪溪以后跟他对接工作,记得保持距离,

最好在公共办公区谈,别单独相处。”她后来偷偷问过行政部的同事,

张设计师根本没有被开除的经历,反而是业内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她知道,

沈亦舟是在警告她,不准和任何异性有过多接触。“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苏蔓握住她的手,“你不能一直这样忍下去。要不,你跟我去南方吧?

我表姐在深圳开了家设计工作室,正好缺人,你去了那边,沈亦舟总不能追到深圳去吧?

”去南方?这个念头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林溪灰暗的内心。她猛地抬头,

眼睛里闪烁着希冀的光芒:“真的可以吗?我……我没有身份证,买不了车票。

”“身份证我来想办法。”苏蔓拍了拍胸脯,“我明天去办个临时身份证,就说丢了,

到时候先借你用。车票我帮你买,等你到了深圳,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慢慢补办自己的。

”林溪的心脏激动地跳动着,她用力点头,刚想说“谢谢”,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亦舟”两个字。她的身体瞬间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接啊,

别让他起疑心。”苏蔓推了她一把。林溪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喂,亦舟。”“溪溪,在咖啡馆吗?

”沈亦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背景很安静,像是在办公室,“陈叔说看到你进去了,

里面人多吗?有没有找个靠窗的位置?”林溪下意识地看向窗外,陈叔的车还停在街角。

她攥紧了手机,说:“嗯,人挺多的,我跟苏蔓坐在一起,靠窗的位置视野很好。

”“那就好。”沈亦舟笑了笑,“我下午没课,正好路过这边,

给你带了你爱吃的那家蝴蝶酥。你在里面等我,我马上就到。”林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不用了!亦舟,我们马上就要结束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听筒里的笑声突然停了,沈亦舟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溪溪,

怎么了?是不是不方便我过去?”“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林溪的声音开始发颤,

“我只是觉得,你不用特意跑一趟……”“傻瓜,跟我还说这种话。

”沈亦舟的语气又恢复了温柔,“我已经在咖啡馆门口了,你往门口看。”林溪猛地抬头,

透过咖啡馆的玻璃门,看到沈亦舟正站在门口。他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风衣,

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纸袋,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他的嘴角带着微笑,可那笑容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冰冷的审视。苏蔓也看到了沈亦舟,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压低声音说:“完了,他怎么来了?”林溪挂了电话,

手指却抖得厉害。沈亦舟穿过人群走到桌边,很自然地坐在林溪身边的空位上,

把蝴蝶酥放在她面前,然后看向苏蔓,笑着点头示意:“苏蔓,好久不见。

”苏蔓扯了扯嘴角,没怎么热情地回应:“沈教授,好久不见。”她跟沈亦舟不熟,

但每次见面都觉得这个人浑身透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压迫感,尤其是他看林溪的眼神,

根本不是爱人之间的温柔,而是像在看一件属于自己的物品。“溪溪刚才跟我说,

你们马上要结束了?”沈亦舟拿起林溪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动作亲昵自然,

像是在宣示***,“怎么不多聊一会儿?我记得你们以前在大学的时候,

每次见面都有说不完的话。”苏蔓刚想开口,林溪就抢先说道:“我们聊得差不多了,

苏蔓还要赶回去加班呢。”她用胳膊肘碰了碰苏蔓,暗示她赶紧走。苏蔓皱了皱眉,

最终还是起身拿起包:“那我先走了,溪溪,有事再联系。”她走的时候,

特意看了林溪一眼,眼神里满是担忧。苏蔓走后,咖啡馆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

沈亦舟把蝴蝶酥的包装打开,递了一块到林溪嘴边:“尝尝,还是你喜欢的那个味道,

我特意让老板多加了点杏仁碎。”林溪没敢张嘴,往后缩了缩:“我现在不太想吃,有点腻。

”“溪溪,你今天好像不太对劲。”他放下饼干,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指腹用力,

捏得林溪生疼,“是苏蔓跟你说什么了?”“没有!”林溪急忙摇头,眼眶泛红,“亦舟,

你别多想,我只是有点累了。”“累了怎么不跟我说?

”沈亦舟的手指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的皮肤,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是小时候她爬树摔下来留下的。他每次摸到这道疤痕,眼神都会变得格外幽深:“溪溪,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知道,你什么都瞒不过我。”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种催眠般的魔力:“是不是觉得我管你太严了?是不是觉得没有自由?

”林溪的身体开始发抖,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只能盯着桌面的咖啡渍:“我没有……”“看着我。”沈亦舟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溪溪,我不是在管你,我是在爱你。你想想,你父母不在身边,除了我,

谁还会这么在乎你?谁还会为你考虑这么多?”“那些所谓的自由,能给你带来什么?

是让你像苏蔓一样,每天挤地铁加班,吃外卖对付三餐,还是让你遇到别有用心的人被欺骗?

”他的语气越来越激动,捏着下巴的力道也越来越重,“我给你的,是安稳的生活,

是无忧无虑的未来,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幸福,你为什么还要不满足?

”林溪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顺着脸颊砸在他的手背上。

“那不是我想要的幸福……”她哽咽着说,声音很小,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倔强,“亦舟,

我想要的是能自己做选择,是能去我想去的地方,做我想做的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连跟朋友见个面都要被你监视。”“监视?”沈亦舟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溪溪,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担心你。

你从小就单纯,容易相信别人,我要是不看着你,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他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温柔地帮她擦眼泪:“好了,别哭了,

我知道你只是一时想不开。我们回家,晚上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林溪没有动,

任由他帮自己擦眼泪。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她想起小时候,他也是这样帮她擦眼泪,那时候他的手很软,眼神很真,可现在,

他的温柔里全是算计,他的体贴里全是禁锢。“亦舟,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好不好?

”林溪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沈亦舟脸上的温柔。

沈亦舟帮她擦眼泪的手猛地停住。他的身体瞬间僵住,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里,

温柔的面具彻底碎裂,露出底下偏执而疯狂的底色。他盯着林溪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分开?林溪,你再说一遍。”周围的人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异样,

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沈亦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站起身,

拎起林溪的帆布包,然后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林溪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他抱着林溪朝门口走去,林溪趴在他的怀里,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那是他常年使用的香水味道,以前让她觉得安心,现在却让她感到窒息。走出咖啡馆,

陈叔立刻打开了后座车门。沈亦舟把林溪放进车里,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

然后对陈叔说:“开车,回家。”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车厢里一片死寂。

沈亦舟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窗外,金丝边眼镜反射着路边的灯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林溪蜷缩在座位的角落,双手抱膝,把脸埋在膝盖里,眼泪无声地滑落。不知道过了多久,

沈亦舟突然开口:“溪溪,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大院里种的那棵梧桐树吗?”林溪没动,

也没说话。“那时候你才六岁,非要跟我一起种树,结果把自己的小手弄得全是泥。

”沈亦舟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回忆往事,“你说,这棵树是我们的约定,

等它长得比房子还高,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他转过头,

看向林溪:“现在梧桐树早就长得比房子高了,我们也在一起了。溪溪,

你为什么还要想着分开?”“那不是我想要的约定。”林溪终于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

“那是你强加给我的。沈亦舟,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